自从太子看折筠雾十分舒坦之后,折筠雾的日子算是踏实了。她白日里去花鸟房里面伺候将军,偶尔被传令带着将军去殿下面前转一圈,然后晚上准时上床睡觉。
可能因为她这张脸让殿下很满意,也可能因为有将军,反正比起别人,她能时不时去殿下的小书房里露露脸四个大宫女都不曾有这个待遇,折筠雾就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特殊。
而且四个大宫女中,其他三个隐先不说,管着殿下衣裳的春隐理应是可以去殿下面前伺候的,但是殿下自小就习惯了用太监,只让她管着东西,穿衣送膳都是太监做。
于是四个大宫女都不怎么能见到殿下所以别的主子宫里可能太监宫女都有头子,但东宫里面的奴才头子只有刘太监一个。
折筠雾九月来东宫,十月的时候才理清这些暗地里面藏的关系,然后她慢慢的琢磨出一个事情太子殿下是个任性的人。
他不管其他宫里是什么样子的,他只管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喜欢刘太监,就一直用他,其他人他就不管了。
折筠雾小小的感慨看来自己撞了大运,目前还没得殿下厌恶,进了小书房提溜将军走的时候,偶尔殿下还会跟她说几句话,竟成了见殿下最多的宫女。
但这份特殊容易惹来是非。十月中旬的时候,她屋子里进了一个宫女。这个宫女是秋隐的小徒弟,唤作玉容。
这个名字是秋隐给她取的,可见还是很喜欢她。折筠雾之前见过玉容,今年也才十三岁,是个尖下巴的脸,脸上有些斑点,远远的看,像是麻子。
玉容之前是跟着秋隐住的,折筠雾虽然跟她说过几句话,但也不熟悉。两人相见无言,折筠雾朝着她笑了笑,就又低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在做袜子,这袜子是春隐让她做的众宫女中,春隐跟夏隐最好,折筠雾跟着秋隐之后,春隐虽然不像之前那般使唤她,但小事情还会让她去做。
折筠雾能感觉的出,想帮春隐做袜子的人很多,但她偏偏交给自己,是为了显示亲昵和看重。
所以这袜子肯定是要做好的,不能给秋隐和春隐拖后腿。她是个干活认真踏实的人,晚上天刚黑,她就点着灯,细心的绣着袜子上的龙纹,生怕绣错了一点点。
玉容朝躺在床上道“你还有多少我帮你”
折筠雾不敢。
她腼腆的笑着,“不用了,马上就好。”
谁知道玉容的脸就瞬间垮了下去,砰的一声将枕头砸在床上,“谁稀罕帮你绣不过因着一个畜生能去书房里面见见殿下,竟然狂的没边了。”
折筠雾懵懵的看着她,心中大概知道她在乱发脾气。她只好解释,“不是狂不狂,是真的马上绣完了,我不愿意麻烦你。”
玉容却翻了个身,将被子一盖,不搭理她。
折筠雾就想了想,觉得自己没错。她的性子就是这般,觉得自己没错,就也会犯倔自然,对上主子是不敢的,但是对上玉容,她心里有些小计较。
她就也不说话了,将玉容这事情从脑子里面移开,仔细的绣袜子上面的龙爪。
等袜子做好确认没有任何瑕疵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把袜子郑重的收进自己小箱笼里面,想了想,还把箱笼放在了床的内侧,她睡在外侧。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又突然想起玉容。想起玉容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敢跟玉容置气。
刚来的时候,她在杂院里面被欺负成那样也不敢吭声。她小小的唾弃自己一声,觉得自己也算是“小人得志”,不过这种感觉不坏,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往上面爬。
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去吃早膳,夏隐和春隐问她,“你跟玉容绊脸了”
绊脸就是吵架。
折筠雾就点点头,“你们怎么知道的”
春隐“玉容瞪你好几眼了,你个小呆瓜。”
折筠雾想了想,认真道“那她应该是在我背后瞪的,不然我该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