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秀玲却跺起脚来,率性挑明了道,“我的事没完。找不到那贼,我就去夺别人的古钱!魏国不许夺钱,我就去齐国夺钱、去楚国夺钱!”
傻有傻的可爱,韩英姿不觉有些佩服李秀玲的志气。
犀首环视了一圈席上之人,向李秀玲正色道,
“凭你一人的力量,那是痴心妄想!道门的内门试炼十年一度,往常只向他们外门的杰出道童开放。今番,道门改了主意,似乎全天下的年轻才俊不论出身都可以参与,但不过是一张看起来很香的画饼——你听说过西河会吗?在魏国流通的古钱他们都要了。”
“西河会?那是什么?我爹爹从来没和我讲过。凭什么古钱给他们!”李秀玲纳闷,她问傅芝,“师兄,你当金吾卫士的队长,给魏王打听消息,知道西河会是什么吗?那么放肆!”
傅芝道,“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李秀玲气道,“我讨厌蒙在鼓里。你们都不告诉我还有其他人在抢钱。我的古钱,一定是这西河会的手下拿的。”
韩英姿撅了下嘴,在大梁生长了二十年,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西河会的名字。可那纵横家犀首说西河会要古钱,一点不像信口雌黄。
如此说,他拼死拼活,巧取豪夺的古钱最终是要流入那伙人的囊中。真正指派墨子会的是西河会?
阻挡李秀玲去道门试炼的人,也就是阻挡韩英姿去道门试炼的人,他可要十二万分的留心。
韩英姿搜肠刮肚,忽然想起在市井里听到的上流人物的传闻,插嘴问道:“我听说在魏国的陪都阳秋城有一座西河学宫,是魏王聘请天下的奇人异士给功臣贵族的子弟授业的学府,录取十分的严格,能进门的考生十分的稀少。和这西河会有什么关系吗?”
犀首冷笑,“西河学宫教的不是任何一门世间学问,那些奇人异士也绝不是红尘九家的宗师,他们传授的是神通,栽培出来的炼气士、还有道术更超炼气士的人物,他们全伙就是西河会!”
韩英姿问道,“我自小听说,天下十家,道门居首,修炼无上的神通,探索宇宙无穷的奥妙,和红尘里的凡人迥然不同。那西河会传授的神通,比道门又如何呢?”
犀首道:“主持西河会的九老,有的是道门的弃徒、有的是没落修真世家的苗裔,甚至有的是改换身份躲藏在宫中的邪修,远在道门之下。”
“哟。”
李秀玲舒了口气。韩英姿也暗暗地舒了口气。
原来,西河会的大人物也是道门不要的货色。道门试炼依旧是至高无上的考试。也是,真正的神仙怎么会屈服于世间的王侯。
“但是,道门的道术至高无上,却全然不为魏王所用;西河会的人神通虽低,也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他们还能为魏王所用,是他经营霸业最强大的力量。”
犀首又道,
“道门的人从不妄语,今番既然开了招收天下一切年轻才俊的口子,西河会就不会放过。他们回收古钱,再把古钱分配给会内的人才,去道门获取最高深的神通,回来巩固王上的霸业。不止魏国,齐国的稷下会、楚国的兰陵会,都是如此行径的御用修真者。无论,你去齐国还是楚国,还是其他的国家,外人是分不了半点羹的,你和这些他们对抗,是螳臂当车!”
李秀玲咬紧牙齿,“先是官侠、后来是官修。真他妈讨厌。”
“为什么等闲人就去不得道门试炼?”
韩英姿陡然问犀首。
犀首冷笑,“我方才已经说了,王上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