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现在我就去大梁的金吾军大营,把那里的军队全部杀光。杀到魏峥嵘出来,再把他挫骨扬灰,送给你看!”
“胡闹!”
知翁道。他的声音像大钟一样震荡,止住了铸错先生的妄动。
知翁斥道,“魏国的军队也是我们要继承的宝贵财产。不值得为魏峥嵘毁了魏国的禁军。”
知翁遗憾地望向罩住魏王的紫电帷幕,道,
“张公子,从本心论,我甚至嫉妒魏峥嵘的道术资质,西河会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这一等天才。如果他不是魏家的血脉,九老都会不分门户,将一切神通倾囊授他。上次他能脱身,不止是铸错先生的失算,是我们九老都低估了他的本领。可惜,魏峥嵘是魏王的血脉,我们和他之间无法共存,非死即活。但现在的魏峥嵘依然是一只雏凤,不是可以藐视金丹的怪物。西河会的年轻才俊齐心,依旧可以诛杀他。我们有了另外的安排,把杀死魏峥嵘作为门中才俊参加道门试炼前的一次宝贵历练。”
知翁注视张文成,“张公子,现在是西河会召集六大炼气士英杰进入大梁的时候了。”
他转向九雕像的又一座,那一座雕像的眉间是一枚乳白的鸽子蛋。
知翁道,“丁公,让他们进来。”
随着那尊雕像发出的鹤唳,五团光华如风一般穿入了寝宫之中,逐次化成了虚实之间的形象。
他们的本体还在大梁城各处,神念却被引导入寝宫之中,幻出本人的形象。
五人向知翁和铸错生顶礼跪拜。
铸错生语带愠声,
“澹台明灭不是先一步来大梁了吗,他来到的最早,为什么到的最迟!”
五弟子面面相觑,各自疑惑。
张文成也道,“今日我和澹台小弟还同游大梁,他这一耽误好生奇怪。”他望向了知翁。
知翁默然,掐指计算,忽然面色黯淡,向铸错先生点了点头。
铸错先生哇地大叫一声,“谁杀了他!是魏峥嵘吗?是魏峥嵘吗!”
下面的五弟子战战兢兢,不敢望他一眼。
丁公的雕像传来他慢条斯理的声音,“澹台明灭是常住炼气士,即便身死,魂魄依然游荡在世间,七日之内不会散化。倘若是今天出的意外,知翁还能设法挽回。”
“知翁,请引魂钟一用!”
铸错先生向知翁深深一揖。
知翁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乌光小铜钟,念诵咒文,摇摆小钟,
“魂魄离散,今兮归来。急急如律令!”
不知何处,一股黑风向大梁宫城吹来。宫门紧闭,那黑风入之不得。凄厉的婴儿啼哭回荡在殿中人的心头,“宫禁有符阵,弟子魂魄入不得。”
铸错先生像鬼魂似地飘出,望空一抓,将宫墙外的黑风攥在手心,降回寝宫。黑风渐熄,显出澹台明灭的形象。
其他五位弟子生机盎然,独他一人躯壳尽毁,光华如风中之烛,已经成了鬼物。
张文成面色如常,心中震怖。没想到,西河会的金丹一强至斯,竟可随意出入幽冥,拘魂索魄。
澹台明灭的鬼魂向铸错先生五体投地,“师尊,为我报仇!”
铸错先生道,“魏峥嵘暗杀了你?”
“不是魏峥嵘,是……。”澹台明灭吞吞吐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