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把白米从视线里消失,巨大的失落涌上村名的心头。如果没见过也就算了,见过了又消失了,这才是落差。
“我信”
哽咽的嘶吼声打破了低沉的氛围,舒映桐挑眉望去。
一个高个子妇人抬袖抹了一把脸,眼神定定的望着她,抬高了声音,“我信她”
几个汉子用力推开旁人,提拳迅速向这个妇人围拢。
舒映桐反手扬起匕首稳稳的扎在黄地主眉心,凌厉地望着那几个已经聚拢在高个子妇人身边的汉子,“谁敢动手”
一条血线从黄地主的眉心缓缓划过鼻梁,往下巴顺流而下。
黄地主被折磨了一晚上,此刻已经没力气再反抗了,也不敢反抗。
这刀锋再偏一寸,他的眼睛就要瞎了。
村民们默默退后了一步,把四个汉子让在了显眼的位置。
“我信她我见过黄家的运粮车四月初六半夜从村外拉回来的足足拉了五车”
高个子妇人转身大喊,激动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坚决。
具体的日子,具体的数目,让村民们有了确切的概念。
他们住在偏远的山村,黄地主一家独大,不知道朝廷真的有赈灾。现在听到了同村人言之凿凿的举证,谁还能忍得住
饥饿最能摧毁理智,这也是灾荒年如果朝廷不作为,必定会有起义造反的原因。
“四月来的粮,如今都快入秋了,我们活不下去了杀了黄大昌,拿回我们的粮”
高个子妇女振臂一呼,慢慢有了第二声回应,第三声,第四声
整个村子爆发出“杀了黄大昌,拿回我们的粮”的叫喊声。村民们开始往大晒场中心逼近。
舒映桐缓缓勾起嘴角,这就是她想要的,杀人偿命,但法不责众。
“你们疯了吗黄地主家的大少爷还在县城,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带衙差来抓你们去砍头”
赵大柱虚张声势的喊声一落,舒映桐气势全开,软鞭直直指着他高声怒斥
“一介平民凭什么调动官差勾结官员贪赃枉法,只要有村民上请愿书,第一个死的就是黄家尤主薄也得人头落地还有你们几家走狗,一个也别想跑”
一番话仿佛给村民吃了定心丸,蜂拥而上厮打积怨已久的那几个走狗。
那几家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家里人也被推搡到前面被群情激奋的村民打得哭爹喊娘。
场面失控,黄家打手头子举刀一扬,沉声下令,“杀”
舒映桐握紧匕首,拖着鞭子跳下石碾欺身上前,笑容森冷,“我来领教高招”
其他打手都是假把式,只有这个棘手一点,她来对付。
朱萸眼神一急,抡起灯台砸上黄地主的头,放声大吼“狗娘养的,看你们那怂样能握住刀吗,乡亲们给我抢”
拽着黄地主的领子挡在前面直往打手圈里冲,手上的长颈灯台毫不客气的见谁抡谁。
六名抓着木条的姑娘互相对视一眼,咬紧牙关,护住朱萸的背后跟上,举起木条义无反顾的对上打手长刀。
齐齐高喊,“拼了”
舒映桐下腰往后一仰,大刀险险从眼前扫过,右手里的鞭子甩出直扑对手面门。
腰身迅速一扭,左手握着匕首划过他的腹部。
打手头子吃痛,大刀急转而下直直往舒映桐的手臂砍。
舒映桐眉心一跳,暗呼不好
这身体柔韧度不够,没办法再次躲过这一砍,这条手臂今天要废
突然,一个筐子罩上了打手头子的脑袋,三四个村民奋力一扑把他压倒在地。
舒映桐当机立断扬起匕首往他拿刀的那只手腕狠狠的扎下去。
朱萸拎着黄地主左突右冲,打手的刀一遇到黄地主也不敢硬砍。被冲上来的姑娘们和村民七手八脚的夺刀踹倒。
惨叫声和怒吼声交织,十二个打手被打得辨不出原貌,躺在地上没了气息。
他们惨败的原因有一部分归功于高喊饶命快速退出战斗圈,火把一丢撒丫子就跑的黄家下人们。
只有看门婆子跑得慢,被朱萸一把揪回来,笑嘿嘿地说“我说过了,我朱萸报仇,从早到晚。早上没报成,晚上得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