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绒随着师尊七拐八绕,避人耳目地来到一处无人的荒院子里。
院子久不住人,门窗紧闭。
庭中草木杂乱无人打理,落叶满地,显得萧条凄凉。
白亦蔫耷耷地抬手指了指院中一株生机盎然的楠树“你原身的魂牌就在那下头。”
时绒“”
大宅院里头,什么藏污纳垢的龌龊事没有,怕给人瞧了去,便在府内精巧地布置下各类的阵法。或是遮掩隐蔽气息,或是阻碍人的窥探。
若非游磊自己一路将他们领进游府客居,恰好离这荒院子直线距离不过百来步,属一个法阵,方给师尊察觉到了不对。否则那么大个游府,法阵叠合,还真不好找呢。
时绒掏出铲子开始吭哧吭哧地挖土,一面喃喃道“原来汪右淳打的是这个主意,一箭双雕,好毒的计策”
汪右淳需得要在夺舍之前,将炼制而成的魂牌脱手,不能带在身上。
若送到青云学府,恐怕会有被沧明镜一眼察觉的风险,送都送不进来。而游氏这么大个宅院,法阵无数,正好能帮他隐藏一段时间。
就算日后被人发觉,也是游氏院子里多出一生魂魂牌这样的邪祟之物。
游氏被冠上夺舍的帽子,辩解不得,如何在朝城立足
到了那时,若汪右淳夺舍成功,明殊不知女儿已死,以为她还在云隐仙府好好待着,便根本想不到这魂魄会是自己女儿这头上。
夺舍失败,明殊知女儿失魂而死,加上与游氏早有旧怨,听闻此事定然心生疑虑。
明殊就算再同那个私生女没感情,也会趁着墙倒众人推,和游氏不死不休。
无论如何,汪右淳对游氏的仇都可报了。
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游氏被青云学府制裁,终于不在猖狂,夹起尾巴做人,处处谨慎小心。
这么一魂牌大喇喇地埋在他家院子里,竟然整整十年都未能给人翻出来。
时绒从土里挖出个不起眼的木牌。
上头寥寥勾勒了数笔,就着月光瞧着,隐约透出丝丝缕缕的血色来。
时绒拿帕子将木牌擦干净了,才递给自家微洁癖的师尊,站在土坑里头仰望着他“您瞧瞧,可是这个”
白亦唔了一声,说是。
时绒闻言嘿嘿笑了两声,将铲子收起,双手在土坑边缘一撑,轻松从里头翻了出来。
白亦“”
她这挖坑和翻坑的姿态都利索得很,收放自如,有点儿举重若轻的轻盈从容之感。
飒是挺飒的,就是不像个姑娘家。
白亦想了一路,她这混小子的样式,不像开了窍。
若真有心上人,他俩朝夕相处的,必然瞒不住。
要么,是心动而不自知。无心之言,方泄露了一丝自己也未能看透的真心。
要么,是那人已经不在眼前。或是故去,或是已经不在一个位面。
后者的可能性明显更大些。
绒崽不愿提及此事,多半是觉没了可能,在心口烙上了一块疤,不欲人知,自然埋得深。
想到这,白亦心底说不上是泛酸还是心疼。
默默拉过她沾了泥的手,垂头仔细替她擦了擦。
时绒不知刚才还心事沉沉,魂不守舍的师尊怎么突然又好了。
但总归还是高兴的,笑嘻嘻道“这便找着了,也太顺了吧想办什么事都是超简单模式,这就是准天道亲闺女的待遇吗”
“什么闺女不闺女的你可别胡说气我了。”
白亦幽幽瞪她一眼,有心上人不同他说也就罢了,还到处认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