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言不逊,调戏了师尊,
按理说,是要被好好训斥一通的。
但他板起的脸对她而言毫无杀伤力,
时绒依旧能胆大包天地拉着他哼哼唧唧“师尊我头晕,您给我倒杯水呗”
白亦“”
白亦一口气泄到了地底,
他是拿她没辙了。
慈师多败儿。
他狠不下心,管不了,便只得委托别人去管一管了。
素仁带了那么多徒弟,除了最小的弟子陈维,其他人性子一个板正过一个。
他从前觉得那么太死板规矩,人都没生气了。现在看,太出格的,他瞅着也心慌。
就怕时绒这没羞没臊的流氓性子养成了,
别人去青云学府学习,她去青云学府开后宫。
时绒在小宴上闹的那一场,哽在素仁心里好几天,放不下。遇上清慈道君亲自委托,要他教规矩,他哪有不从的道理。
特地挑出来几位去过青云学府上学的学长,给这一批愣头青们上了几堂青云学府相关知识的辅导课,免得到了那瞎闹丢人。时绒作为重点监视对象,更是成天被他逮住了耳提面命。
时绒不爱听素仁讲的大道理,倒喜欢听学长们讲的狗血八卦。哪怕是顶级学府,也逃不开校园纯爱的戏份,更有私相授受,把姑娘肚子弄大了,又拒不成婚,反目成仇的狗血剧。
时绒听得好奇“不是说能进青云学府的弟子家世都不错。既然有情,也门当户对,为何不联姻算了闹到最后反目成仇,何苦来哉”
“个人的感情,哪能拗过家族的利益”
学长低低叹息了一声,道“学府里成的情侣,最后能黄了大半。倒不是说感情是假的,有些是家里早就地安排好了更好的婚事,由不得他们抗拒;有些是两个家族之间正好有世仇;还有些是无耻小人见不得人家强强联合,故意从中作梗”
陈维学长“总之嘛,在学府的那几年神仙眷侣见得多,但都不必当真。出了学府,天就不一样了,杂七杂八的因素影响太多。小师妹去谈个恋爱还行,若要与人成婚,还是要等毕业了,再慎重考虑考虑的。”
时绒沉吟着点了点头,像是把话听进去了。
最后开口问得却是毫不相干的问题“那师兄知道,那些不被承认的私生子,最后去了哪儿吗”
“这等不光彩的事,谁会广而告之”
陈维道,“要我猜,若是孩子资质好,多半还是给送回族里,换到已婚至亲的名下寄养着,以后还是自家人。”
时绒眸一沉“那若是资质不好呢”
陈维呆愣片刻,最后苦笑一声,摇摇头没有回答。
时绒忙得抽不开身,眼见着开学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双倍的行李也置办齐全,师尊那头却始终没个动静。
面都不露一个,只时不时地给她传些消息,关怀一下她最近“思想品德教育课程”上得怎么样,还说查着了夺舍原身的那名青云侍,编号为189,名叫汪右淳。
言辞之中,提也没提怎么去青云学府的事。
这架势,像是想要鸽了她,要她自己一个人去了。
若不是被鸽的人是她,时绒倒是很能理解一个在浮华山上独居了近百年的老社恐,对于出远门的抗拒。
但他既然答应了,时绒哪会就这样被他含混带过。
特发了传音过去,直言东西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后日一早就能动身了,问他要不要来弟子峰集合。
隔了不到三分钟,传音纸鹤重新落在她窗前。
师尊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不必了,你们先行,我晚些再到。”
时绒“”
昂贵的传音纸鹤在弟子峰和浮华山之间来来回回奔波,
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用来做日常聊天用。
“师尊不会不去了吧”
“怎么可能”
“那师尊为何不同我一趟去”
紧接着又是一只纸鹤跳进窗来,自顾自道,“是因为那日,我对师尊言辞举止轻浮,叫师尊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