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送走了大盖帽们,绢儿还是在楼上没下来,谢隐也没说什么,等晚上关了店,孙大爷跟小毛毛都去休息了,他将明日要用的食材提前准备完毕,这才上楼。
谢绢房门紧闭,谢隐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十点,她应该没睡。
敲了敲门,等了有七八秒,小姑娘把门拉开,“隐哥,有事吗”
谢隐往后看见她枕头上趴着一只橘黄色的小猫猫,应该就是下午小毛毛带回来那只,“猫怎么样了要给它做驱虫,不然怕身上有跳蚤。”
“小猫好得很,我已经给它洗过澡了,也检查过,它身上没有跳蚤。”谢绢先是回答了谢隐的问题,然后才问“隐哥,你没事的话我想睡了。”
谢隐伸手把房门抵住“你在生气”
“我没有。”谢绢矢口否认,她飞快地看了谢隐一眼,又把头低下,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讲,却又讲不出口。
有时候,她很怀念跟隐哥两个人住在筒子楼的那段时光,虽然筒子楼条件差,房子阴暗潮湿,连洗脸刷野上厕所都得去公共的地方,但在那几十平米的小屋里,她跟隐哥靠得非常近,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
现在是条件变好了,可是两人也生疏了,他早上起得很早准备包包子煮粥开店,而她一大早起来吃早餐,他还在忙活,等她上学出门,他仍旧没有停下。
晚上也是,放学回家他就在厨房里,等到她吃完晚饭写完作业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隐哥却还在楼下忙。
他们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不再无话不谈,很少有时间沟通。
绢儿并不是讨厌孙大爷跟小毛毛,事实上有了他们也让绢儿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本来就很忙很忙的隐哥,除了要照顾她,还要照顾孙大爷跟小毛毛,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儿他一把抓。
在筒子楼的时候,绢儿敢跟打听的大妈说她跟谢隐不是兄妹,他俩以后是要当两口子的,现在她却不敢这样说了。
谢隐没弄明白小姑娘说着说着怎么突然掉起眼泪来,他手忙脚乱掏出手帕给她擦,绢儿闻着他手帕上淡淡的肥皂香味儿,眼泪落得更快,谢隐哄了她好久,她才带着哭腔问“隐哥是不是想找对象了王叔叔想给隐哥介绍对象”
闹了半天,居然是为了这个难过,谢隐还以为她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
当场松了口气,摸了摸谢绢毛茸茸的小脑袋“隐哥不找对象。”
谢绢吸吸鼻子“可是人都是要结婚的,隐哥年纪也不小了”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把年纪改回来,不然她早就成年,可以跟隐哥处对象了
谢隐见她哭得好生凄惨,居然还打起哭嗝儿,忍不住想笑,又觉得笑出来怕是会伤害小姑娘的自尊心,因此忍住笑意道“这么说好像很奇怪,但在你结婚之前,隐哥是不会结婚的。不是说好了吗我带你私奔,以后我来照顾你,给你好的生活。”
他说过的全都做到了。
绢儿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有点想哭,她伸手拽住谢隐的衣袖,像小猫一样可怜“我可以跟隐哥处对象,隐哥别找别人了。”
谢隐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蛋,养了几年,个头虽然长得不多,但头发黑亮皮肤洁白,活脱脱是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她应当拥有更好的未来,他送她去读书,便是想让她自由选择属于她的人生,而不是想要以此作为恩情,让她跟他处对象。
“等你再长大一些吧。”他摸了摸谢绢的头,小姑娘还没见识过大好的人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新奇有趣,就觉得他是好的,想要跟处对象――谢隐太了解自己,他没有活人的情感,伪装的再像,生活的再好,也无法拥有生机与活力,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最开始兴许会觉得方便舒适,然而时间一长便只剩下了乏味与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