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所有的镜子和刀具,田原秀树来到厨房,将家里所有的碗和盆拿出来,装满了水,密密麻麻地摆在地板上,大约二十分钟后,乘着水的容器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家。
魄魕魔在电话里问道“田原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这个时候的田原秀树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胡乱点点头,“水已经摆好了。”
“那么我就要过去了哦。”
田原秀树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这个“我要过去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玄关门忽然被一阵劲风掀开,一个白裙红鞋的小女孩出现在门口,她张开嘴,无数重叠的孩童笑声回荡整个客厅,女孩脚步轻盈,踩着容器里的水走进了田原秀树的家。
或许是人的生存本能,或许是弱者对危险的直觉,田原秀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他猛然转过身,手脚并用地逃进卫生间里,反锁上门。
无数血手印拍打在半透明的玻璃门上,一下一下,在玻璃门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血痕,田原秀树死死抵住门,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慌乱中,被他扔在一旁的手机里传出咯咯咯的笑声“爸爸爸爸我来找你玩了快开门呀”
田原秀树意识到了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刚才在跟他打电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齐藤一二三,而是魄魕魔
他猛地呕出一口血,黑色的血液里,蠕动着几只恶心的虫子。
田原秀树怔怔地盯着自己吐出来的血,随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不再感到害怕。
他想起一个明媚的下午,他带着织纱在公园里玩沙子,妻子香奈站在旁边,笑着看他们父女俩嬉戏打闹,因为玩得太过投入,他甚至忘了拍张照片发到博客上。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因为没能留下照片而感到惋惜,但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填满脑海的却只有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还有妻子和女儿灿烂的笑容。
“香奈,织纱,对不起,我真是个糟糕的丈夫,糟糕的爸爸”
他喃喃自语着,慢慢握紧了棒球棍。
最后一次,就让他死得勇敢一点吧。
“知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记理吗”
田原秀树猛然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紫色长发的年轻男人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你是”
阿尔眉目含笑,优雅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警惕电信诈骗。”
田原秀树“”
轰
浴室门被童子切安纲干脆利落地切割开,几只被削下来的血手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蠕动扭曲的虫子从血淋淋的断口处爬出来,画面恶心得让人想吐。
门外,白裙红鞋的女孩仰头看着忽然出现的阿尔,它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明白房子里为什么忽然多出了一个敌人。
魄魕魔。
魄魕魔的外表是个白裙红鞋的稚龄女孩儿,背上却长着好几条手臂,都是肥嘟嘟、软绵绵的、属于小孩子的手臂,它们张牙舞爪地在魄魕魔身后挥舞,画面极其诡异。
阿尔微微弯下腰,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就是你吗乖孩子。”
魄魕魔猩红的眼中似有血色涌动,它的身后,摆满了大半个屋子的水逐渐被染成血色,化成翻涌的血浆,那些血浆汇聚在一起,众星拱月一般将魄魕魔围在中间,露出狰狞的獠牙。
“吼”
整个公寓开始震动,四面的墙壁裂开,狰狞的裂痕一直延伸到墙根。
好强的咒力
阿尔叹了口气,语气平静且柔和。
“简直就跟小孩子的打闹一样不,这确实只是一场孩子们的打闹。”
锋利的刀刃覆上一层紫色的闪电,紫发英灵手腕翻转,童子切安纲便势如破竹地切开冲上来的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