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不是没有答应你要求,而是你没有提要求。”
“好,此事不怪阿姐,是我没有说要求。”
谢年舟莞尔。
祝仪忍俊不禁,“小舟最好了。”
简单夸奖话让谢年舟眸色轻转。
片刻后,他捏了一下掌心,走上前与祝仪并肩而行,不动声色看着自己右侧祝仪,笑着问道“阿姐方才在主帐说,陆将军最好,而今又说我最好,那在阿姐心里,是陆将军最好,还是我最好”
这是一个好问题,祝仪被问一怔。
她词汇已经匮乏到这种程度了吗
连随口夸人话都用了一模一样。
但祝仪毕竟是个擅长应对各种复杂情况圣母,尤其是在面对突如其来刁钻问题时,她往往能超常发挥,今日也不例外,她略微思索,便有了答复谢年舟话,“表兄是表兄,你是你,怎能混为一谈”
“我与表兄自幼一同长大,在我心里,他是兄长,是家人。”
“但你就不一样啦。”
谢年舟眉头微动,“如何不同”
祝仪营帐离陆广轩主帐并不远,说话间,祝仪便回到了自己营帐,帐前亲兵挑帘,祝仪点头走进营帐,营帐里秦兵准备好雀舌茶,谢年舟说喜欢喝这个茶,她便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递给跟进来谢年舟,自己捧着另一杯,笑眯眯继续道“不同点在我是你阿姐呀,我是保护你。”
谢年舟喝茶动作微微一顿,侧目看向祝仪。
面前少女笑盈盈,杏目温柔,鼻梁挺翘,莹白脸像耀耀日头,又像皎皎月色,懵懵懂懂探入他灰暗人生。
“小舟,我会保护你,虽然你可能不需要。”
少女声音仍在继续,“但是,我依旧想保护你,你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世上太惨了。”
“所以我就想啊,我要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你就不会孤单啦。”
谢年舟呼吸蓦地一轻。
“原来不同在这里。”
谢年舟笑了起来,他放下茶盏,眼睛看着祝仪,“那,阿姐不想保护陆将军”
“自古以来从不缺马革裹尸还将军,阿姐不想保护陆将军”
这更是一个好问题,让祝仪有些喝不下去茶,她一手拿着茶盏,一手托着腮,唏嘘叹道“小舟,这是表兄命。”
“舅舅舅母战死沙场,外祖父外祖母更是尸骨无存,表兄生来便是要做战将,我很心疼他,却也没有办法。”
“天下一日不太平,他便沙场饮血一日,谁也改变不了。”
说起自己战死亲人,祝仪情绪有些低落,谢年舟垂了一下眸,没有再追问,只是想起祝仪那句我很心疼他,指腹便无意识摩挲着茶盏上狩猎纹。
“这天下,终有太平一日。”
怕自己惹起祝仪伤心事,谢年舟松开茶盏,给祝仪续了半盏茶,“到那时,阿姐便不需要心疼陆将军了。”
“但愿吧,这个世道乱了太久了。”
祝仪看了一眼谢年舟,有些奇怪他怎么谈起这个话题,想了想书里谢年舟不过十年时间便一统天下,她心中一动,探身抓住谢年舟臂甲,“小舟,你以后想做什么”
“你想不想做与我表兄一样战将”
臂甲虽然轻便,但到底是甲衣,祝仪掌心温度自然传不过来,但那双莹白如玉手落在臂甲上,经幽冷臂甲一衬,更加显得欺霜傲雪一段白,而那手上不起眼薄茧,也不曾破坏手美感,反而给手添了一分活力,一种掌控人心牵动人情绪力量。
莫名,谢年舟眼皮一跳,眸色沉了一分。
他端起茶盏饮茶,茶盏刚刚送到嘴边,无端想起上次自己喝茶太急祝仪问他原因事情,凑在嘴边茶有些喝不下去了。
谢年舟放下茶盏。
在放下茶盏那一瞬,他喉结无端滚了下。
“阿姐想要我做什么”
谢年舟抬眸看向祝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