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不能再真的那一种。
“殿下既然如此厌恶臣女,臣女便不惹殿下不喜了。”
智障会传染,祝仪果断开溜,“殿下请自便,臣女先行告退。”
韩王脸色微变,像是有些不敢置信般,他看了又看祝仪,“祝四,你什么意思”
“殿下不喜臣女,臣女何必自讨没趣儿”
祝仪十分坦然,“臣女告退。”
韩王是天子最宠爱的儿子,莫说世家贵女,就连皇后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哪里见过像祝仪这般“不识好歹”之人祝仪请辞的话让他听得一懵,他看着面前的祝仪,似乎是想确定什么,片刻后,他扭过脸,气鼓鼓道“你想走便走吧,本王才不稀罕与你在一处。”
“另外,本王看见你便心烦,你不在本王面前,本王乐得自在”
彼此彼此。
我看见你也心烦。
祝仪翻了个大白眼,不过此时她俯身向韩王行礼,低头间,自然没有人看到她的动作,行完礼,她带着珍珠迅速离去韩王就是一个大憨批,多与他相处一秒,她就感觉自己要窒息。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走没几步,身后似乎飘来韩王声音,“喂,祝四,你真的走了”
所以这位韩王是真的有病吧
祝仪只当没有听到韩王的话,往前走的速度更快了,若不是顾忌着这里是宫中,自己要稍微注意点形象,她都想提着裙摆一路小跑了。
原因无他,韩王真的有病。
祝仪步履匆匆走在宫道上。
然而就在这时,宫道旁的花丛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原来竟不止我一人如此。”
声音很温和,且并未恶意,带着几分揶揄意味,祝仪顺着声音瞧去,“谁在哪里”
大片的美人蕉开得正好。
火红的,焦黄的,还有双色鸳鸯的,配着葱绿的枝叶,让人想忽视它都难。
然而当男子从花丛中走出来时,灿烂的花海似乎失了颜色,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男子身上的颜色,龙泉青瓷釉的衣服很淡,深竹月色用作衣缘与腰封,浅浅的银色勾出竹叶纹,仿佛向天地借了一层月光,衬得那张脸更加温和温润,玉似的在散着柔柔的光。
祝仪呼吸一滞。
谢年舟是清冷,是生人勿近的谪仙,多看两眼便叫人生出一种亵渎圣贤的罪恶感,而表兄是俊朗,是威仪杀伐的将军,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带给人安全感,韩王则是少年的意气风发的跋扈,看着就很欠打的那一种,而面前的男子完全不同于他们三人,他是恰到好处的温润,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仿佛他一出现,整个画面便被打上一层柔光滤镜。
就,很好看。
祝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是林家的人”
淑妃邀请的人虽然多,但看看面前男子明显一身世家子弟的世子服,再扒拉一下京中的才俊,祝仪很快把眼前的人跟名满洛阳的林世子对上号,又看了一眼面前男子,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作为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林家也是淑妃极力拉拢的对象,她丝毫不怀疑,林家也是淑妃的联姻对象。
而作为林家最出挑的青年才俊,又有世子之位,联姻的事情自然便落到林世子头上。
“我与女郎一样,都是要陪天家贵胄赏花游园的。”
林景明轻轻一笑,折扇敲着掌心。
祝仪懂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位林世子八成在躲政治联姻呢。
世家出身的人最是精明,局势尚未明朗到一定程度,他们才不会提前下注呢。
更何况,世家最是注重体统规矩,在他们眼里,淑妃是妾,韩王更非正统,在出身上便低了皇后太子一头,他们怎么可能放着皇后太子不去联姻,而去联姻一个“旁支孽出”
除非天子废皇后而改立淑妃,否则以世家重嫡重长的作风,他们是不会接受淑妃伸过来的橄榄枝的。
想到这,祝仪不免想起谢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