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卫们惊讶出声,“郎君”
“女郎的父母乃是鼎鼎大名的祝太守与陆将军,表兄更是当世名将,女郎若是在宫中出了问题,祝陆两家岂会轻易罢休”
谢年舟不急不缓,仿佛应对的不是凶险万分的宫变,而是邀祝仪一同看戏时要祝仪换件衣服的平静,他看着祝仪的眼睛,轻笑问道“祝家女郎,你说是也不是”
大抵是受他的平静所感染,又大抵是旁的原因,祝仪原本有些慌乱的心慢慢静了下来,甚至还生出一种想要跟他一起去胡闹的念头所有禁卫都在寻她,而在她就在禁卫面前,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疯狂不疯狂
可谢年舟似乎天生便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哪怕这种事情一旦被人察觉便性命不保,她依旧想跟着他疯狂一把,去看看他所谓的大戏开罗。
“不错,阿爹阿娘视我如珍似宝,若是伤了我,我邺城兵马绝对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祝仪掐了下掌心,声音因即将发生的刺激事儿而微微有些颤抖,“当然,你们若是护着我,让我在这次宫变中全身而退,我邺城也会投桃报李,日后必会重重答谢。”
两人一唱一和的话让宿卫陷入纠结沉默中。
宿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咬牙应承下来,“既如此,我等自然要拼死护女郎无虞。”
“万望女郎说话算话,日后给我北方将士行方便之道。”
众人寻了个僻静角落,宿卫把甲衣脱下,双手捧给祝仪,而后齐齐转身离去,在外面为祝仪望风。
谢年舟走在最后,听到身后甲衣相撞,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耳朵微动,眸色深了一分,但很快,他神色恢复如常,快步追上前面的宿卫,随后把宫门紧紧合上。
祝仪乃北方武将之女,身量高挑,又自幼与甲衣打交道,宿卫的甲衣虽与将军的甲衣略有不同,但终归殊途同归,是保护身体不受伤害的战衣,她很快把甲衣穿好,拿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来,看了又看脱得只剩下贴身小衣的宿卫,忍住笑了一下,“你身材纤瘦,与我相差无几,又面容姣好,眉目温柔,换上的我衣服,再梳上贵女的鬓发,很容易蒙混过去。”
“左右我初来京都,认识我的命妇并不多,纵然是皇后娘娘也不过是远远瞧了我几眼,未必能将我的模样认清楚。”
皇城里的禁卫可不是傻子,若是发现了她的衣服,必能推断出她乔装打扮换成宫人或者宿卫,到时候再逐一排查,很容易把她揪出来,倒不如一装装到底,让这位宿卫扮成她的模样浑水摸鱼。
第一次扮女装,宿卫面上一红,事态紧急,容不得他犹豫推脱,他接下祝仪的衣服,转身走进宫门,手速极快把祝仪的衣裙穿在身上,而后又草草把自己的头发挽了个鬓儿,金钗玉簪胡乱插在上面,做出一副发觉事态不对想要逃跑的狼狈模样来。
做完这一切,宿卫打开宫门,双手交叠平放在身前,学着贵女端庄骄矜,向谢年舟见了礼,掐着嗓子模仿着祝仪的声音,“郎君。”
谢年舟听到声音转身,只一眼,他便狠狠转过脸,面对险象环生的宫变都面色不改的淡然此时似乎出现一丝裂痕。
“快滚。”
波澜不惊的漠然声音带着明显的嫌弃。
宿卫“”
好的,他知道自己与祝家女郎的差距了
宿卫立刻消失在谢年舟视线。
祝仪忍俊不禁,“我觉得他还挺像的。”
谢年舟斜睥着祝仪,“哪里像了”
“身材呀,仪态呀,总之像个分吧。”
祝仪按剑跟在谢年舟身后,笑眯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