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说,孤独的人,不是神灵,便是野兽。
而林权介乎两者之间,所以李道德很不想见到林权,他总觉得在林权漠然的目光下,他就像一个一丝不挂的蝼蚁,没有秘密,也没有反抗的资本。
但他却不得不来,他在吕和面前撒了谎,即使这个慌一时能瞒过吕和,但谎言终有拆穿的那天。
如果因为这个谎影响了林权的布局,他的结局应该也不会好过。
“约我出来见面什么事?”林权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李道德吞了一口茶水,壮壮胆,低着头,“我可能办砸了一件事。”
林权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说。”
“我向吕和摊牌了,我告诉他我是和记派来的卧底,为的就是挑拨他和马啸天的关系,借机生乱拿下嘉华建材。”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得不这么做!”李道德声音中充满了委屈,“马啸天已向吕和承诺会在马啸天寿宴后离港,吕和此刻对马啸天已经完全放心。这局已经乱不起来,我只有再掺和其他人物入局才能搅浑这池水。”
林权深深地看了李道德一眼,李道德不由心里一紧,似乎这一眼已经把他的小算盘全部看穿。
不同于李道德的忐忑,林权的心里是无奈,他能怎么说?说李道德运气太好,随意攀扯的刚好就是正主?
在林权的前世记忆里和记确实对嘉华图谋不轨,这也是他在听吕良介绍开发酒店有和记入股,神色为什么会一变的原因,可没想到竟然会被李道德一口捅破。
“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心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道德不由神色一喜,他没想到这一关这么容易就过去了。他很明白随着他撒这个谎,林权必须要大功夫才能把这个谎圆成功。可当时他只想着要证明对林权有用,根本就没考虑这个谎言的代价。他也是事后才越想越害怕,这才约见林权坦白。
担心已经放下,可好奇又不由升起,李道德舔舔嘴角,“林先生,你准备怎么善后?是帮我圆这个谎还是提前发动?”
林权敲了敲桌子,“静观其变。”
李道德有心再问,但看了看林权冷冽的面孔,还是把话又咽了下去......
这边李道德忐忑不安,吕和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昨晚李道德向他坦白后,今天中午他便约和记大班韦理共进午餐。
“韦理,关于旺角地皮合作可能出现一些意外。”吕和脸上直接开门见山,脸上带着歉意,实则是在试探。
韦理淡淡一笑,“吕生,出现了什么事情,有没有我这个朋友可以帮助的?”
“关于开发这座酒店我们不止引进了和记这一个合作者,此外还有林权,而他想要你出局。”
韦理顿时笑了,笑的很傲慢,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74年和记由于受股灾影响,公司经营陷入危机。由于汇丰握有和记大量股份,出于自身利益,自然不希望和记倒闭。随后沈弼亲自拍板请他坐镇和记,在他大刀阔斧的改革下,火速出售107家附属公司,完成对屈臣氏和黄埔船坞的控股,去除冗杂,掌握优质资产,仅仅一年就使得和记又成为四大洋行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