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给他消息说自己在第四层的会客室,羂索并没什么疑问,只是他在去那儿前不知怎的,心悸了一瞬。
这似乎是个不大好的兆头,可最近羂索的直觉有些被麻痹了,他的第六感总是向自己预警,但五条悟他们除了对自己吃醋、蔑视外并未表现出什么,反复思考后他认为自己并没有暴露,他完全没有暴露的理由啊
他思考了一会儿自己的心悸,依旧作出无害的判断,去赴约。
地点是四楼的贵宾酒吧,他来得比较早,由侍者引入房间,随后到的是安吾,羂索赶着与安吾套近乎。
安吾还是那样,对他不是很热情,但也说不上冷淡,羂索自认为比平日里更好些,或许是因为等下船后,他们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了。
对他这敢于牺牲的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协作对象总是姗姗来迟的,又过了几分钟,门口终于传来咔嚓一声,演技绝佳的羂索调整自己的笑容,确保他的笑容看上去带谄媚之意,却又不露骨到惹人厌恶,坂口安吾也站起来,他转身,羂索也跟着转身。
羂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穿着身大夫白袍的森鸥外佝偻着腰,不好意思地笑,他看上去像个失意中年人,没有脾气,在社会上备受欺侮的那种,说话也那样,弱气得狠。
“不好意思,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我来的太晚了,见谅、见谅。”
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容,羂索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同汗毛都竖起来,他终于清晰地听见脑海中响起的警铃,丁零零、丁零零疯狂作响。
危险危险
他一秒钟都没有等待,夺路而逃,哪怕是在五条悟的面前他都有应对的余地,此时却感受到了难言的恐惧。
却被无形的结界挡住了。
森鸥外的嗓音如影随形,他先是故作不解道“为什么那么激动呢我只是一个颓废的大叔而已。”
羂索脑海中划过无数念头,其中的大部分都没成型,眼下,他最清晰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中计了”。
那是一个针对他的漫长的计划。
羂索当然是认识森鸥外的。
时间会到千年以前的平安京时代,羂索并未附身到阴阳师的身上。他是早几百年诞生的,准确说来他跟天元是一个时代的人。
一开始只是借助自己的术式漫无目的地活着而已,并没有什么具体想法。
羂索认为,自己作为人是很热爱平安京时代的,即便这个时代对大多数人来说非常危险,人的平均寿命不过20岁。
可在他看来,正是让人短寿的危机妖魔、咒灵才能让人类更加强大,更有多样性。
他一开始并没有想重启平安京时代,毕竟一条森所在的就是平安京,是他喜欢的时代。
当时的羂索只是看一些他觉得很有能力的咒术师死亡,觉得很“浪费”而已,如果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似乎能再翻出一番风浪,而且这是他眼中进化成功的人,肯定要保留下来。
他那时便产生了些模糊的念头,他想是不是有能力、能看见的人有些太少了
在之后的多年中,随着平安京时代的结束,咒术师减少,咒灵劣化,世界越发稳定,能看见咒灵的人变得更少,他才立下了要展开死灭洄游,让全日本进化的宏愿。
话题扯回来,从一条森在平安京崭露头角起,羂索对他就很关注。
关注的原因也很简单,在阶级森严的平安京时代,像一条森这样中途冒出来的咒术师实在是太少见了。
不像现代,偶尔还有两个素人咒术师,在古代的话,咒术师这一职业是完全垄断的,那些连姓氏都没有的一般百姓根本没资格学习相关知识,他们都不识字,怎么学习。
他们也折损得很快,因为能看见咒灵,很快就被咒灵发现、吞噬了。
至于阴阳师跟巫女,一般都是家传的,阴阳师的孩子还是阴阳师,巫女的女性后代还是巫女,很少有人会打破这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