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元欲雪微微回头，便能看见那张十分恐怖的头颅。
而它此时的表情，也只能有恐怖来形容，透出股极为怕狰狞的意味。
“答应。”
它说。
水雾浓郁，捱在人类的身体上，冰凉的意味从脊骨中透了出来，似乎要渗进人的骨缝当中般阴寒。
双黑暗当中伸出的手奇无比，柔软无骨，像是水缎般缠绕上了元欲雪的颈项，仿佛下瞬间，微微用力就能够轻易地摘下人类的头颅。
它的语气仍然透着浓郁的不信任，像是怨恨的诅咒般，不断重复着
“不然杀了你杀了你”
像是已年久失修开始卡顿的卡带，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忽远忽近，也并不清晰。
只是那浓重怨气和杀戮意味，倒依旧丝毫无损地透了出来。
这显然是十分不公平的单方面契约，但如果元欲雪有做到的话，它也定不会留情。
元欲雪的手微微抬起来了。
隔着时空，仿佛触碰到了片冰凉的地方，湿润的水汽顺着指尖不断地传递过来。
黑暗当中，元欲雪的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简直像是孱弱欺的随时都能被推倒的模样。
但此时微微睁开眼，眼底所露出的情绪，有任何波动，真正像是有感情的杀戮机器般。
像是平时接下任务那样，平静地说道
“好”。
显得略微冷情的句话，却莫让人很笃定起来。
为规则限制，就算是这样句话，也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它却仿佛听见了元欲雪的回答般，那紧紧地环绕着元欲雪颈项部位的鬼手开始慢慢地松垮下来，顺着人类脆弱的颈项部位缓缓解开。
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空气当中湿润的水汽似乎离远了些，那股怪异的水腥味，也难以被捕捉。
有什么物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元欲雪身边。
只是元欲雪身后，仍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直勾勾的视线，在无声地望着。
它在做最后的判断，强烈的杀戮欲望仍然存在。
但是在元欲雪最后微微转过身来时，它却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少年人细密的睫羽微微颤，元欲雪也收回了视线，眼前见不到边际的黑暗消散。
河水里传来的怪异咀嚼声终于慢慢平息起来，河流重归寂静。
清澈湖面被月光照的览无余，借着这点光线，能看见河水底部，有什么活物借着水花翻涌了上来。
尾又尾的透明鱼聚成了鱼群，在享受完村民们所供奉的食物之后，它们似乎显得比先前更加欢腾起来。
鱼尾在河流当中不断地摆动，又凑在块跃出水面，简直像是张支在河面上的银色绸缎般。
波光粼粼，无比柔美。
只是原本全部透明的身体，开始变得像是玩家们之前在水桶里看见的那些鱼样原本透明的腹部开始积蓄了些粉红肉类，像是内脏般密密麻麻地挤在处。
玩家们的视线灼热。
在那些奔腾的水汽当中，似乎连们的视线也受到了影响。会所看到的是那些腹部泛粉的透明鱼，会只晃眼的时间，那些鱼又变成人身鱼尾的漂亮美人，紧紧地挨在起，那双生得狭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便更像是激起了无形的欲望般，翻江倒海地涌来。
当然，是某方面很纯粹的“欲望”。
玩家们重新见到这些鱼，心底那股莫的焦躁感觉似乎被微微抚慰下来，但就像饮鸩止渴，另方面从未体会过的饥渴感和胃部的抽搐痛苦，又在这些鱼群出现的时候，变得更加鲜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