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炎一步步走上舞台，神色阴沉，对其他人的赞赏目光似乎毫无感觉，只是坐在了钢琴面前，目光微微偏移，落在了不远处的淡白鬼影上面。
“它”示意了始。
这场排练远比他们的任何一场表演更让人紧张，合唱指挥双手颤抖始指挥，乐声慢了一拍才响起来。负责领唱的女生声线略微发抖，她后面跟的另一名领唱则更夸张，简直就是跑调了。哪怕观众们不懂乐理专业知识，也能明显感觉，这场排练演出还没之前的任意一场表演出色，神色皆惶恐不安起来。
元欲雪则是静静观察淡白鬼影。
它的面目隐在白雾中，倒不好说是满不满意，反正也没让这水准发挥失常的表演停来。众人战战兢兢地演奏完，大有一定程度上的失误，直苏清炎的钢琴声响起，流畅跳跃的音符如林间小鹿，除去悦耳动人外还尤为技巧纯熟，连带和他合奏的提琴手被带入状态中，心安定来，演奏渐至高潮
“砰”一声巨响，是钢琴盖突然砸落的声音，碰撞出一段压变调的漫长音响。
苏清炎在钢琴盖砸落的瞬间，发挥了自己最迅速地反应能力，他收回了手，站起身猛地后退了两步，甚至撞翻了身边的凳。
他的脸色苍白如鬼魂，呆滞地看那差点将他的十指也跟碾断的钢琴盖，脸上除了后怕的畏惧外，更的也是难以理解的疑惑。
因为意外发生，正在演奏的其他人也一停了来，恐惧地看向那一道鬼影。
鬼影的身形似乎微微膨胀了一些，而所有人同被迫连接了某种狂躁的负面情绪，有一阵阴冷湿气从足心向上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血液被冻结般发冷。
“太糟糕了。”那个鬼影喃喃自语地评价，音色低沉如拉动的提琴，但内容却让每个听的人轻松不起来。它阴郁地盯苏清炎，眼中狂躁的情绪翻腾，又重复了一遍，“你的钢琴弹奏实在是太糟糕了，这也能作为音乐表演，也能让观众满意吗”
被cue的观众们瑟瑟发抖，恨不得眼含热泪地表示他们很满意啊但可惜这名音乐房的鬼魂是不询问他们的意的，而苏清炎的脸色也在这一句句质问中变得青白难看，垂落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
“我不太高兴。”它说，“继续。”
好消息是，看来鬼怪不止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不至于现在就将在场的人做成乐器。
但众人心底却跟沉了来，没有感任何轻松意味。
它的“满意”，底是要什程度为止
更糟糕的是，苏清炎在被打断斥责后，双手重新放琴键上，却是控制不住地指尖微微颤抖。
他已经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了。
当一次琴盖砸来，他还能躲过去吗
或者和另一边痛苦呻吟的文易一，双手被砸烂，做生不如死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