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铺满辣椒的红汤,喉咙滚动“你不是不能吃辣”
江暗斯文地夹了块儿肉“现在可以。”
“”行,功夫见长。
闻岁盯着他吃了一会儿,香味环绕,简直像是在十八层地狱渡劫。
饥饿与煎熬之间,他深刻领悟出一个真理,僵着干嘛呢,长了嘴就得会说话。
他盯着对方辣得通红的嘴唇,慢吞吞组织语言“孔融让梨的故事知道吧。”
江暗头也没抬,咀嚼下咽“好好说话。”
哎,没有幽默感真的很容易把天聊死。
闻岁扯了扯被水浸湿的领口,直奔重点“能分我点儿么,没吃晚饭。”
江暗抬眸,不经意间就被那一片白皙晃了眼,大约是洗澡过程中挠了两下,留下几道很浅的红痕在锁骨的位置交错着。
明明这么娇气,天天在球场上晃荡,也没见晒黑半点。
见没反应,闻岁挑了一下眉,给还是不给,您说句话。
江暗重新敛下眼眸“筷子自己拿。”
“谢谢”闻岁顿了一下,把“哥”字咽了回去,拉开凳子坐到对面。
也不知道现在江暗还乐不乐意听这个称呼,吃人嘴短,他决定闭麦。
火锅不知道是点了哪家,很是地道,跟雾城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店味道很像。当然江暗那会儿不太能吃辣,他们一般点鸳鸯锅,一人一半。
美食入口,躁郁了一天的气儿彻底顺了,闻岁单脚懒散踩着凳子边上,大快朵颐。
两相比较,乍一看,江暗倒是更像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某劣质少爷吃到五分饱,把恩怨暂时抛在脑后,十分满意表扬道“黄姐火锅就这味儿,你挺会找代餐。”
“那家前年倒闭了。”
“倒闭了生意不挺好的。”
“被拆了东墙。”
“强拆”
“法治社会,赔了他几千万。”
“直接暴富成了拆一代啊这是。”
“后来a了虚拟货币赔得一干二净。”
“”
闻岁顿住夹肉的手,瞳孔震惊,这种内幕瓜都能知道
江暗戏谑地扫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还是这么好骗。”
闻岁无语地瞪回去,表情挑衅。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蠢,甚至说挺聪明,不然也不能拿个高考状元。
但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从小到大,被江暗骗过无数回还是轻而易举就上了当,就气死个人。
算了,好歹眼前都是自己爱吃的,不跟他一般见识。
江暗无视掉对面刀一样的视线,抬手缓慢揉了几下胃,余光落在对面一头快气炸了的小银毛上。
随口逗一句,倒是比刚进门那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显得生动多了。
吃完晚饭,闻岁很有眼力见儿的帮忙收拾桌面,又把保温杯洗了个干净。
收拾完这些,头发也差不多干了。久别重逢,到底不像是从前无话不聊,索性睡觉。
这一点,对床那位倒是很有共识,关了正中央的大灯,只留下床边的一小盏光晕。
闻岁挂记着那破门,蒙着被子含糊提醒“记得找人修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回应好像带了点笑意“知道了。”
到了新环境,闻岁本身睡眠质量就不大好,又有些挑床,睡得很轻。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金属碰撞,又像是猫爪挠墙。
他没太在意,胡乱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脑子昏沉地继续闭眼沉睡。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的一声,好像被风带开,又很轻地扣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