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大了。
并非说她年龄、身体上的成长,而是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那种自信坚定的信念。
苏河断定,这小姑娘现在一定非常坚强。
当年的事,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哪怕是再遇到什么打击,她也一定能迅速地爬起来。
这样的气场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一定是这十年的经历所塑造的。
可惜的是,偏偏是人生如此重要的十年,无论是贺停云还是谢子阳,都缺席了。所以无论他们现在怎样懊悔,怎样想弥补。
对宁晚晚来说,都不再重要。
贺停云抬起眼看苏河,那眼神茫然中又带着一丝无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他问苏河“苏河长老,你方才说要我向晚晚道歉。你说,如果我道歉了,她会原谅我吗”
苏河皱起眉心,面露为难“这”
他想说他不是宁晚晚,他怎么知道。
但若是换做苏河自己,定是不原谅的。
可他不好直说,眼下的贺停云受伤极重,就靠那些许的信念撑着。如果这个关卡他实话实说,他怕贺停云受到打击,可能自此一病不起。
平心而论,苏河并不愿见到这一幕。
毕竟贺停云是他生平所见,最有才能天赋的医修。
医修若少了他,定然是修真界一大损失。
但苏河忘了,谢子阳没那么多计较。贺停云问完,谢子阳便苦涩地笑了“怎么会,大师兄你以为我没有做过吗但晚晚她”
谢子阳话没有说完,他实在是不想回忆那一日。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补偿晚晚。
可晚晚并不接受。
甚至,晚晚身旁的那个女魔修还委婉地赶他走人。
那天他在雪里等了整整一夜。
最后是被谢家的护卫看不下去,背回仙府的。
回到仙府后谢子阳便病了,高烧不退数天,至今还没有完全好转,还是听说了宁晚晚被贺停云所伤的消息,这才强撑着赶了过来。
而贺停云听完这话。
心更冷了。
原来,连这条路都被堵死了,那他还能怎么做
要怎么做,才能让宁晚晚再回头看他一眼。
难道要等到他死的那天吗
“咳咳咳咳”他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原本已经被苏河缝合好的伤口也开始继续渗血,场面一时十分危急。
苏河赶忙上前,以银针封住他的周身穴位,喊道“都什么时候了,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说没了命,一切都是白瞎”
谢子阳也急了,扶住贺停云“大师兄,你没事吧,快快躺好让苏长老替你医治。”
贺停云咽下一大口血,苍白的唇色染上异样的血红。
事实上,作为妖兽,他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伤势正在逐步复原。然而,心脏所在的地方,好像是被挖空了一样,无论怎样填补,都是一个黑黢黢的空洞。
“我”
他紧紧攥住谢子阳的胳膊,嘴唇嗫嚅,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咯吱一声,门再度被推开。
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急匆匆地推门而进。
“大师兄,怎么会这样”
叶离见到眼前这幕,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小脸苍白无比。
贺停云输给宁晚晚又受了伤的事,她是亲眼目睹的。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因为叶离还尚且没能从宁晚晚获胜所带来的冲击中缓和过来,生怕自己急忙地赶过来,会被贺停云发现什么异样。
可她想不到,贺停云竟受了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