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放松了,他现在只想逃跑
但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人用拘束带牢牢捆住,他根本动弹不得
老人忽然把脸贴到了林楚的眼前。
林楚连他脸上的褶皱和苍白的老年斑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人狞笑着,将两根粗壮的缝衣针握在手中,缓缓地将针尖对准林楚的双眼,说道“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告诉我,你是睡着还是醒着”
林楚脑中蹦紧的神经突地一下断了。他闻到了从老人身上传来的味道,那是一股浓重的尸气,是闻过一次就永世难忘的恶臭。
这个老人不会是个活着的恶魔。
因为,他早就已经死了。
林楚全部想起来了。
在大学毕业之际,他远渡重洋去度假,机缘巧合之下拜访到了一位著名的催眠大师。他本来就对这方面的知识感兴趣,有意向大师请教,于是大师短暂地成为了他的老师
但后来林楚却发现,这个所谓的“催眠大师”,根本就是欺世盗名之辈。
真正的催眠或许有着独特的功效。但这位大师平时所表演的却完全不是真正的催眠,而是一些弄虚作假的花架子,或许称他为“幻术师”会更合适。
他的戏法不入流,但只是虚构一个催眠的名头,却让他的骗术无往不利。
林楚发现真相之后,有意向这位“大师”告辞。但这位“大师”却似乎觉察了什么,先下手为强,下药将林楚迷晕之后,把他关进了一个废弃的剧院里。
大师说,他学习的是存在至高无上的催眠大法。他必须经过不断的练习,才能保持这种神奇的能力。
他把林楚绑在舞台的椅子上,用几具尸体充当观众,然后在舞台前方设置了一个录像机,把剧院里的景象都录下来。
到了这种地步,林楚才发现,大师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有揭穿他的人,或者可能会揭穿他的人,都被他杀死,骸骨藏在了这家剧院里。
每次掳来一个新的受害者,大师都会把他她绑在舞台的那张椅子上,提前设置好录影机,然后开始装模作样地进行催眠表演如果椅子上的人不配合他的“演出”,就会马上被他杀死。
林楚不记得自己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剧院里熬了多久。但他知道,他是坚持地最久的一个。无论大师怎么折腾他,他都没有发疯。相反,他装的越来越恍惚、越来越听话,听话到让大师以为他真的练成了所谓至高无上的催眠大法
然后,大师一时鬼迷心窍,解开了绑住林楚的绳子。
林楚暴起反抗,险些用绳子把大师给活活勒死。
勒到一半,连日疲惫的林楚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感召一般,把奄奄一息的大师给绑上了那张沾血的椅子。
在这个剧院里,大师为他催眠了很多次。流程和方法林楚背都快背下来了。
“来,听我的指令,缓缓吸气,放轻松”
随着林楚的指令,大师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满脸的混沌与迷茫。
林楚深吸一口气,开始对大师下指令。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绝对自信,他知道大师会忠诚地执行他的每一个命令。
他附耳在大师耳边,说了几句话。
一天后,著名的催眠大师在一场盛大的公开表演中忽然坦诚,自己的一切表演都是假的,要么是提前串通好的,要么是通过一些幻术手段实现的。
大师自爆卡车,一时间身败名裂。
又三天后,疯疯癫癫的大师声称自己犯下多起谋杀案件,并且将犯案过程写成长信送往了警局。警局震惊之余,一边派人去旧剧院中搜查尸体,一边派人逮捕大师。
然而大师却在当天的清晨五点,从自家五层楼的阳台上一跃而下。
林楚获得了奇怪的能力之后,花了几天,抹平了自己和大师接触的所有痕迹。
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对自己使用了这一神奇的能力
他让自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尽数忘记。
他只需记得,自己来到了这座异国他乡的城市,游山玩水的期间,和一个蹩脚的催眠大师探讨了一回关于催眠的知识。
至于其他的记忆,以及这个神奇的能力本身林楚觉得自己都不需要。
他都要抛弃。
直到他回想起这一切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