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今夜,袁鹤鸣守在外面的时候,他看了眼跟他一起行动的人。
柳存剑就杵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就好像此事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就只需要抱剑站着就行了。但袁鹤鸣可不行,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以着这个出身,然后去结交一堆三教九流的人。
他站在那里,然后莫名其妙地捅了捅柳存剑。
柳存剑没什么动静,但还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袁鹤鸣没什么问题,他只是憨憨地说了一句,“今天抓了几个人”
柳存剑没露出那张废话脸,多少是对得住袁鹤鸣了,“二十九个。”
袁鹤鸣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但袁鹤鸣不说话,柳存剑就有点好奇,他用剑柄捅了捅袁鹤鸣,看起来是对刚才他的动作的回报,“你想说什么”
他是知道袁鹤鸣有时候看着很胡来,可实际上他的脑子转得非常灵活。
只是袁鹤鸣这个人是真的很疲懒,凡事除非是正始帝安排,不然他压根不会主动往上凑,这种陛下还没有来,他却主动开口说话的感觉,多少是有点二愣子。
除非是有什么不得不的行为。
而这,往往是为了莫惊春。
为了这个朋友,袁鹤鸣经常做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行为。
而任何和莫惊春有关的事情,都值得关注。
“陛下的动作,莫惊春不一定知道。”
袁鹤鸣在柳存剑的面前用词精准,莫要暴露出他太多的关心,虽然他会问出这句话,就已经暴露了袁鹤鸣的种种想法,“这样瞒着他,若是以后莫惊春知道此事,那该如何”
柳存剑笃定地说道“他不会知道。”
他们两人显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袁鹤鸣更是清楚,他分明是个孱弱的后勤人员,却还是被正始帝提溜过来的缘由。
陛下是在警告他。
袁鹤鸣幽幽地想到,就算如此,那又能怎么办呢
谁让最开始,他在入了翰林院的时候,交上了莫惊春这个倒霉朋友
袁鹤鸣坚持地说道“那他要是一个不小心,就真的知道了呢”
柳存剑的眼神可疑地落在袁鹤鸣的身上,沉默了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事情,眉头紧蹙在一起。实际上,柳存剑想起的是康王最开始,正始帝杀了康王的时候,莫惊春是不知道的。
但那一夜,他站在东府之上等候着正始帝回去。
所以,他自然也看到了浑身血淋淋的帝王。
柳存剑不知道他和陛下之间,究竟有没有说开此事,但他觉得莫惊春应该比他们这些外人,更加清楚陛下的脾气。
柳存剑心平气和地说道“你觉得,陛下是那种可以一忍再忍的人吗”
袁鹤鸣诚实地摇头,认真地说道“如果陛下真的学会隐忍的话,那现在他和权贵宗室的关系,就不会那么僵硬,不过不,陛下在莫惊春的身上,还是有点迹象的。”
柳存剑装作没有听到袁鹤鸣的腹诽,淡定地说道“堵不如疏,你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觉得,莫惊春也是清楚的。
一再让正始帝压抑,可未必会是好事。
一把伤人又伤己的利器,在它还没有出鞘的时候,就已经天下难得的神器,可神器也能堕落成魔具,谁也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