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国、以民来说,您该与她合作。”楚少廉举了把伞,替楚孝通挡住了哗啦的大雨,“洪灾一至,受苦的只是满城百姓。”
“唉”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声音中带着遗憾之色
“听说,顾相已经答应与她联手,目前已经将沿江百姓迁徙大半了。”
楚孝通的眼里却露出笑意
“自古事难两全啊。”父子这一刻心灵相通,都想到了一处
“在大事大非上,顾相一直都很妥当的。”
两父子言语之间打着哑迷,而站在楚孝通身后的楚少中听得糊里糊涂,忍不住壮着胆子问
“那叔父您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楚孝通的眉头皱起来了,斥道
“少中,你应该成熟一些了。”
楚少廉含笑不说话,就在这时,雨水之中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传来。
楚少中虽悟不透这两父子的意思,但他武功出众。
此时被斥责后心中有些恼怒,正好听到声响,便伸手一按腰侧刀柄,大喝了一声
“什么人”
众人听他喝斥,正有些紧张之际,楚孝通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含笑摇头
“不必紧张。”
说完,他仰头往半空望去。
只见今晚夜色降临得很快,房舍屋檐四周都挂了灯笼,将内庭照得朦胧亮。
满天雨雾里,一只纸鹤飞驰而来,直至楚孝通面前时,被他抬手捉住。
“叔父。”楚少中一见此景,有些紧张
“我来替您打开吧。”
楚孝通为人心狠手辣,朝中得罪的人多,在此之前,不少人曾买通江湖术士,以异术想向他下手。
这纸鹤来历不明,楚少中担忧他中伏。
“不用担忧。”楚孝通摇了摇头,笑着道
“这张书信,出自大儒柳并舟之手。”
他说完,见那纸鹤逐渐失去灵气,摊在他掌中,他将纸鹤拆开,将上面的字句尽收眼中。
楚少廉是他独子,最得他信任、看重,此时自然而然的侧身去看,楚孝通将那封信交给儿子,自己则道
“柳并舟想请我高抬贵手,放过温庆哲。”
“谁是温庆哲”
危机解除,楚少中的手缓缓从刀柄之上移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温庆哲只是七品小官,难入他法眼,反倒不如温景随名声大。
“此人是七品舍人,与城北兵马司指挥使姚翝有姻亲关系。”楚少廉温声解释给堂弟听
“今日下午,他上书皇上,请求皇上撤离沿江百姓,并开放粮仓,发布赈灾之粮”他顿了顿,接着才补了一句
“被皇上打入刑狱司中。”
楚孝通满意的点头。
儿子不在朝堂,却对朝堂之事十分关注。
兴许是涉及到了长公主,他连温庆哲这样一桩小事也记在了心中。
“少中,不是我说你,你跟你大哥好好学学,不要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他教训道“我们楚家,从无到有不容易,发迹不难,难的是如何将家族繁衍下去,你懂不懂”
楚少中在外威风八面,在家中却被训得不敢出声,只能不住点头。
教训完了侄子,楚孝通就道
“柳先生真是大仁大义。”他含笑赞道,接着眼中露出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