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双回神,看着燕九命被她捏红了手腕,面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乖巧的模样,仿佛捏住了燕惊双的心尖。
燕惊双眸光微闪,过了会道。
“我没事。”
“那便好,那我同雪芨雪乌先回去了。”
“等等。”燕惊双叫住了燕九命。
“你不是喜欢喝花丙做的牛乳茶吗”
燕九命愣了愣,燕守壹却已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燕九命的肩头,笑道。
“走吧,你二姐同意我二人陪她一醉方休了”
那一日,燕府兄妹三人,在燕惊双院里的暖阁里,嬉笑提及着杭州府近日内发生的大小趣事,就连不怎么爱笑的燕惊双唇角都微有上翘的弧度。
没有人再提宁墨和宁家的任何。
只是说是一醉方休,燕守壹倒是真醉了,燕九命也熬不了夜,燕惊双差丫鬟纷纷将两人送了回去。
而她自己则回到了自己的寝屋,坐在偌大床边,静坐了一夜,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床是燕惊双现在唯一能稍稍放松的地方,不是因为身体可以休息,而是她只要在床上,弹幕就会消失。
听弹幕里讲是有个保护隐私的“说法”,譬如去出恭,入睡,沐浴,弹幕里的人都是看不到的。
燕惊双此时需要平静。
只是她不安的心绪,却似乎还是折磨了她一整夜。
等到第二日日头初升之时,微微刺眼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落在燕惊双放在膝盖上的手上。
她僵硬的身体,忽而动了动,缓缓抬起手,放在阳光下来回仔细看了看。
她还活着。
燕惊双不安的心稍稍落定。
昨日她那般做法,按常理说,作者雪墨应该有所行动。
可整整过了一夜,她还活着,没少胳膊缺腿,也没有失忆或是脑子摔坏。
虽不明缘由,但能活着,已是极好。
燕惊双肩膀缓缓放松了下来,慢慢靠在雕花床边,眼皮终是重了些。
但没过多会,燕惊双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不好了”花甲着急跑了进来。
“小姐您醒的好早啊。”
燕惊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压下眼里的疲惫“发生了什么事”
花甲反应过来自己要说的话,神色越发慌张“小姐老夫人晕倒了”
燕惊双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
千佛寺内,冬日渐冷,鸟儿啼叫都少了很多。
燕惊双刚刚从老夫人休养的居士寮房里出来,身形有些僵硬,她微微抬头,看着旁边桂花树。
冬日的桂花树不落叶,也不开花,前几日落过大雪,青翠的叶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面。
花甲小跑过来,眼含担心地给燕惊双披上白锦狐裘。
“小姐,老夫人没为难你吧。”
早些年发生那件事后,老夫人遭受刺激过度,平素虽好,但偶尔会有疯病发作,每次发作之时,遭难的都是他们小姐。
燕惊双回眸之时,眼神略有些呆愣,好似接受了什么意外的讯息,有些没回过神来。
花甲又叫了一声,燕惊双才是反应过来。
看到花甲眼里的担心,燕惊双摇了摇头。
“无事,祖母今日待我很好。”
“非常好。”
花甲明显不信,老夫人发起疯病来,最为可怕的那次差点就端起热茶壶往燕惊双脸上砸,幸好那次威武侯及时赶到。
不过不发疯病之时,倒也是个不错的长辈。
花甲谨慎地又问了一句。
“小姐,老夫人今日发病了吗”
燕惊双知道花甲在担心什么,她冲她摇了摇头,只是临走时,燕惊双回头看了一下被雪压着的桂花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