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种可能,林秋葵利落地替祁越擦干净脸,处理好身体表面的伤口,而后慢慢、慢慢地将腿挪出来。
“帮我看一下要是觉得他快醒了,就喊我一声。”
她边说边给祁越掖被角。
陈萝音看得啧啧称奇“你个懒鹅,自己睡午觉都懒得盖被子,还要我替你盖,怎么对他就这么特殊”
她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朋友间的吃味,故意道“那你得说实话,你这是托我照顾你家小朋友,还是男朋友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别给妈宝渣男骗了,还玩殉情那套。”
林秋葵
什么殉情
算了。
放在平时,她应该不会回应这种私人问题。
不过朋友之间可以有些特殊。
只要不威胁到自身利益,她懒得遮遮掩掩,就实话实说“暂时不是男朋友,看体型也算不上小朋友。”
“那你们”
“是小狗。”
她低下视线,看着祁越的侧脸,一字一句道“特别忠诚,厉害,又可爱,但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小狗。”
说完摆摆手“走了,记得帮我看着。”
还真就扬长而去。
什么跟什么啊
这俩家伙该不会在玩某种少儿不宜的禁忌y吧
看多了大尺度言情文的娇小姐开始细思极恐。
塔下,林秋葵走到一楼。
抬头望见卫以辰的背影,披着长外套倚在门边。
“你还好么”
出其不意的问候吓了卫以辰一跳,他回头看清来人后,大咧咧笑道“多亏有夏叔,突然觉得我命挺大的。”
夏冬深
他在兽潮中出力不少,正处于能力透支状态才对。
分明说过好人没好报,如今反而担着反噬的风险,给一个陌生年轻男性治疗是被对方的自我牺牲精神打动吗还是看着他,联想到自己逝去的儿子
个中原因无从知晓。
大抵人心总是如此,变化莫测,难以捉摸。
“对了。”卫以辰指了指前方“你看那边,能看到吗”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
顺着示意的方向,林秋葵在一大片阴影中,依稀看到一个快速移动着的深色轮廓。
“那是一只兔子。”
卫以辰说“它在那边跳了好久,我也在这里看了好久。刚开始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下着雨为什么还敢出来是想偷袭我们吗还犹豫要不要找人杀了它。不过看着看着,我突然知道了,它是一只母兽,也许正在找它的孩子的尸体。”
春雨期间,怪物集体实力大大削弱。
因此很少有怪物会挑这个时候出门。
细雨沙沙地下,卫以辰歪头靠着门,沉沉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说这种话可能很奇怪,找你说就更奇怪了。”
“但你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战争是没有赢家的。”
“不仅人和人的战争没有,人和异种族也是一样,从开战起就只有数不清的伤亡,不可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赢家。”
这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
林秋葵想着,没有打断他。
他们面前,经历过战争的大地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卫以辰的视线好似越过雨丝,越过漫长无边的夜色,直直看进那只兔子的心里。介绍的它还有心的话。
“它们带着孩子来找食物,就像我们为了活下去而举起刀枪。林秋葵,你喜欢看科幻作品吗其实大多数的科幻作品都有一个论点,就是人类非常普通也非常渺小。”
“我们其实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正义,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无辜。就拿人跟怪物的处境来说,在我们的角度上,自然觉得敌人又丑又残忍,疯狂屠杀我们的亲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