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片刻,掩唇咳嗽,脖边流淌下涓涓的血丝。
音色虚弱,然语气无比坚定“邵京内归我统领的一部分军事力量将实行定期下放,各位可视基地情况,自由决定将其用于保卫官方、抑或分派民间。在我任职期间,中央承诺不做干涉。”
“而某些人最关心的军械库,除非国家不复存在、政府分崩瓦解,除非你们敢做遗臭万载的蠢货,否则至死不得向任何民间集体或个人开放如有违反动摇者,一经发现,一律处死”
“以上就是我今天要说得所有内容,感谢配合。”
语毕,杜衡才转头问“华先生,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华国雄一时哽塞。
台下倒是阵阵赞同“倒计时比较急,比较起来杜部长的事,反正就两个月”
“没捏着军权不放就行,不然我们怎么挺过下次”
该说不愧是杜衡吗三两句话转移掉大众视线,软硬兼施,恩威并俱,分分钟把讨伐会变成像模像样的政策发布会。
华国雄情绪复杂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铜墙铁壁做的假人。
这家伙面庞永远刚毅,双眼永远望着前方,叫人捉摸不透。
算了。
华国雄的本意也就是借机敲打警醒这群狼狈为奸的政员们一番,让他们好好做事而已。
哪怕过程不尽如人意,结果能起效就行。
他收回斧头,只施施然抛下一句话“记着,两个月后你们这群父母官要么重新做人,要么全都滚蛋,不然这事没完”
说完,大步走下讲台,带领着团员们离开行政楼。
身边有人质疑“好不容易煽起来的风,多好的机会啊,团长,咱们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
“反正也就是个捡便宜的活。”华国雄无所谓地掰扯手指,忽然想到“那个会变脸的玩意儿呢”
“估计还在仓库里待着吧。”
“别让她跑了,省得额外惹事。”
“知道了团长。”
另一端,吕长虹放下握着对讲机的手。
“该狠的时候不狠,不该狠的时候数你最狠。”
“你应该清楚,今天这事不是国雄一个人能掀起的风浪,就算他放过你,其他人也未必。”
啪嗒一声,对讲机落地砸碎。
吕长虹颇怀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冷冷道一声杜衡,你好自为之,转身离去。
吕子钊回过神,连忙追上去,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不停地叫唤“小姨,你想什么呢刚才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把决定权让给杜衡啊”
“你看他那副胆小怕事的样儿,也就敢朝着我们大吼大叫,扯到其他人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真丢我们政府的脸。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帮他了反正那些人主要针对的是他,我们可以趁机把他拉下马,然后不就轮到你”
会议结束,议员们一个个离去,独杜衡坐着一动不动。
卫春元看着他腿上撕裂两半的请愿书,欲言又止。
良久,杜衡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卫春元答“五点半。”
问者没有应声,依然保持不动。
他像木头,像磐石,像一座沉思的雕塑,久久坐立不语。
直至暮色降临,两扇大门间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孩。
“老师。”她轻轻地叫唤,仿佛生怕惊醒一只疲倦的雄狮。
“部长,姜苗来了。”卫春元同样俯到耳边,小声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