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队伍目前有十四名成员,林秋葵算一个,异种点名要江然、小薇也留下,其他名额随意。
围观外星人和用自己的命填饱外星人完全两码子事,江然这时知道怕了,躲到韩队身后拨浪鼓式狂摇头。
祁越无聊到蹲地,拖着腮帮,用刀一下一下戳镜子,听到这话轻蔑得要死,一直催问他们什么时候说完,什么时候才能开打。
林秋葵瞥一眼仍未从负面情绪里缓过来的阿钢,按下祁越好战的卷毛脑袋,随便一问“保险箱里的文件也让我们带走”
“不。它的离去将为我们的种族延续造成威胁。”
“所以你们已经毁了它”
“不。我们认同任意星球的任意种族都有延续或灭绝的权利,我们总是接受结果。”
换句话说,文件有威胁,他们不会轻易放它离开,却愿意保留它们,承担它们被抢走的风险
非常正直但诡异的脑回路,林秋葵话锋一转“为什么特地留下我你们想继续聊天,或者觉得我更好吃”
“我们并不明白何为「好吃」。”
对方先是驳回了她的说法,而后彬彬有礼地答复“是的。在充足的对话后,我们将食用你们,确保发挥你们的全部价值。”
林秋葵。
果然,异种终归是异种。
无论穿戴得多么衣冠楚楚,表现得多么温和谦虚,只要他们一天以人类为食,两个在生物链上存在克制关系的种族就注定为敌。
恰好这时阿钢在包嘉乐的精神安抚下恢复正常,她便再无顾忌地松了手。
刀尖划破地面,得到默许的祁越恍如离弦之箭,刹那间穿过重重镜林,直冲异种而去
杀意破风而至,异种目视前方,神情平静。
祂没有表现出任何移动的迹象,却在下秒钟巧妙地与之擦身而过,出现在人类的背后。
“祁越,你的秘密是畏惧失败。”
祂的身体稍稍往前偏斜,嘴唇一动不动,声音却能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人类现有的所有特殊能力都是我们赋予的,因而你们只能挑战我们,而非战胜我们。祁越。当你面临失败时,你的「同伴们」都将伴随你的倒下而死去,包括那个你最「珍爱」的、脆弱的人类。即便如此,你也要与我们战斗”
祁越转身挥刀,周围猝然变暗。
他的瞳孔像猫一样紧紧收缩,再抬眼时,异种已移至偏远的角落,望着紧随而来的童佳,不明所以“我们曾在你的脑海里读取到「恐惧」,大量对死亡的「恐惧」。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与我们殊死一搏”
很遗憾,祂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
童佳、袁南、叶依娜、骨女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包抄过来。
光线纷乱地洒向地面,人们的刀剑、长棍以及那条火红的长鞭共同划出明亮的弧线。然而异种再次悄无声息地挣脱了困局,现身于一根高高的、纤细又色彩绚丽的棱柱之上。
祂笔直地、纹丝不动地站着,白衣微微飘扬,宛若神祗降世,低眼俯望着人类们。
“我们在宇宙间流浪亿万光年,所见所闻的种族无一例外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唯独人类有所不同。我们给予你们生的机会,你们却不约而同地选择赴死,为什么”
看它一副死活想不通的傻样儿,阿金挑了一根顺手的棱柱折断,咧嘴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做人都比较相信团结就是力量,还有邪不胜正什么的,所以压根没打算输给你呢”
异种似懂非懂“这便是人类经常说的「勇气」与「自信」还是你们不堪一击的盲目「自大」。”
言语间,祁越疾步俯冲,单脚蹬地,身体借助惯性腾空而起,双手握刀狠狠往下一劈
异种仰面躲过这一击,猝不及防两枚耀眼的飞镖高速旋转,猛然穿透祂的肩膀。
好似打翻油漆桶,稠绿的浆液淅淅沥沥泼,既弄脏了衣物,也引来人类的大肆嘲讽。
“认真点啊,不然就没意思了。”阿金一面说,一面将自身的皮肤肌肉,乃至五脏六腑皆转为光滑坚硬的混合金属材质。
“认真也没用。”骨女握着鞭子道“正好今天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祁越“吵死了。”
童佳没有说话,沉默地摆好战斗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