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也是,花二十分钟终于发动成功,而后一秒都不敢耽搁,赶紧用最大速度飞驰向港口。
小小的插曲结束,车厢氛围回升。
叶依娜照例沉默,唐妮妮躲在角落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好像在吃东西。叶丽娜、夏冬深姑且不提,包嘉乐拉着狗,狗咬着猫,对着窗外哇哇赞叹。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微妙的割裂感,不协调性,怎么说都行。林秋葵直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祁越。”她第次叫他。
他在和包嘉乐吵架。
“滚出去。”
祁越穷凶极恶地叫道“傻逼,给我滚”
没有表情,她只能听到安静的车厢里,包嘉乐用明朗的语气回“小狗哥哥对不起”
“快滚”
“对不起”
“滚”
“对不起”
“哔哔”
“对不起”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也没人阻止。
在林秋葵看来,由大把大把线条和色块组成的混乱画面里,所有人都像木偶,情绪、言语与行为间有着分明的不连贯性,衔接得诡异而生硬。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她想。
可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呢
她试图回忆、反思、找出不对,无奈祁越包嘉乐持续升级的争吵夹杂狗叫,吵得人没法静心。
“你们别”吵了。
她失控地大叫。
不过还没完全叫出来,咔嚓。
她听到一声微小又格外清晰的动响,那样低沉,那样久远,仿佛来自深深的宇宙最深处。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它们越来越嘹亮,越来越接近,没等林秋葵想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动静,咣当,视野上下颠倒。黑色、灰色、蓝色、红色、金色,目之所及所有缤纷艳丽的色彩剧烈旋转,疯狂地泛射,像陀螺一样,像炸开的烟花那样极度灼热地挤压着视网膜。
眩晕感排山倒海袭来,然后咕咚一声。
她落入水中。
冷。
好冷。
零下几十度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头顶悬挂一张张没有五官的面孔,脚下是无尽的深渊,是地狱,莫名散发着万丈刺眼的光芒。
光与暗,卷起来的水流和意识,它们包裹她的皮肤,侵入她的耳腔,像一只触腕滑进她的身体。
霎时间,林秋葵意识到了,不对劲的起源。
不是祁越,不是包嘉乐,不是唐妮妮,不是无故翻倒的头车也不是城市下骤然破裂的深海。而是她根本不记得,过去的两个月,究竟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