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捉住那根指,从指尖摩挲到指缝,静静凝视她的眼睛,语调倏忽低了下来。
“眼睛,快一点好起来。”
“现在都看不到我。”
这不算要求,更像忍无可忍地祈求。
他是没有方向的小狗,离不开水的鱼。可能有点蛮横,看起来嚣张跋扈,但迫切地需要被注视,想要被管束。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明明站在面前,她却怎么都看不到他,眼睛里没有他。
这令他十分不安,因为那是他的湖泊。
除了那里,他根本无处可去。
当然,林秋葵也是一样的,偶尔会因为看不清祁越而感到失落。要是能好她也想立刻好起来,偏偏,这件事不由她说了算。
“应该快了。”
“你乖乖的,再忍一下。”
她只能这样说,摸了摸他的头。
系统恢复就能通过商城修复眼睛了。
一直仰着头好累,林秋葵拉下祁越的手,换成往左边偏头“这个不算,你还有一个要求,重新提一个吧。”
祁越犹如追随主人移动的狗狗,也跟着把脖颈压下来,脑袋一下凑得很近,湿漉漉的睫毛扫过鼻尖,嘴唇几乎挨着嘴唇“你看到那只苍蝇就跟他说,我是男朋友。”
“谁是苍蝇”
“你哥。”
新的动物外号出现了。
以及果然祁越背着她找过林汉城,估计大张旗鼓地宣扬了男朋友身份,被否定了。两人大打一架,祁越在口头上占不到便宜,这才一肚子怨气跑回来找她提这种要求。
“为什么是苍蝇”
“很吵。”
“”
不好意思,林汉城可是同辈沉稳第一人。
“苍蝇也太没排面了。不能换个好听点的吗看在我的面子上”
啧。好烦,麻烦。
祁越张嘴往林秋葵唇上留下一个咬痕。
“那驴。”
讨人嫌的倔驴,他勉强同意换成这个。
也行,总比苍蝇像样点儿。
“好了,三个要求都”
她话没说完,祁越似乎还不尽兴,突然插话“要是我和驴都掉海里”
林秋葵“打住。好土好古早的送命题啊,你从哪里学来的”
“我和驴都被傻逼异种抓住,你”
“和上一个没有区别吧”
“你别说”
恼羞成怒且的祁小狗一把捂住嘴巴,自顾自非要把幼稚的假设说完“我和驴都被抓住,就救一个,你要哪个”
看得出来他死都不愿意和林汉城用上我们这个词的坚定意志了。
林秋葵含含糊糊道“你。”
这不算骗,她想。
顶多是甜言蜜语。
祁越放心了,却又没有完全放下心。
于是接下来大约五分钟时间,好漫长,林秋葵不记得自己经历多少次类似我和你第二个哥一起从山上掉下来,你有绳子,拉谁、我和你妈都生病,病得快死了,你找到一瓶药给谁我和你爸没东西吃,你有一个面包先给谁
以及加大难度的我一个房子,你俩哥一个房子,都要塌了,你和谁一起、我头痛,你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也全都头痛,你先帮我还是帮他们等脑残问题。
一个头简直八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