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竹园继续毫无重点地解释。
林秋葵又拉住祁越,这次直接拽过他的衣领,用她有史以来最冷淡最严肃的口吻道“别玩了,分清楚谁才是你的对手。”
“蝴蝶翅膀靠近身体的部位,有一只颜色相对深的眼睛。”
小腿隐隐作痛,她顿了顿,微微喘息着“破坏它,只有你能做到。”
“然后我会带你去文莱城,找袁南。”
杨竹园的枪支威力不够,武装部队拥有,却有些自顾不暇。
接近幻蝶,精准击破它的弱点,只有你可以做到。
她这么说着,衣服皱巴巴,脸上脏兮兮的,从头到脚狼狈得像垃圾堆里挖出来的小白鼠,偏那两只眼睛圆圆饱饱,澄澈得有点惊人。
眼尾稍稍翘起,曲线迤逦,晕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微红,言语中带着一股杀伐决断、不容置疑的坚定感。
明明只是企鹅而已。
祁越抿着唇,起身踹了杨竹园一脚。
杨竹园不明所以,刚捂着屁股嗷嗷叫,又被提溜到温泉馆侧面。
祁越摁着他的背蹬上去,双手勾着墙体边镶嵌的水管管道,三两下翻到屋顶。
“呃,斧头给你。”
杨竹园在林秋葵的指示下递上斧头,像一只懵懂的小哈巴狗,迷迷糊糊地又转头问她“然后呢我还要干什么吗”
就非常有工具人的自觉。
“让其他人帮个忙,把幻蝶逼到这边来,还有。”林秋葵说“你不能再使用异能了。”
杨竹园哦哦哦、好好好地点头,连具体原因都没过问,掉头就去找部队成员沟通协商。
独翅限制幻蝶的行动。
被炸断的触角也害它失去方向感,无论如何扑腾,始终停留于不高不低的两三米处,活像一只无头苍蝇笨拙乱撞。
密匝匝的子弹雨打在左侧,稍远处狙击枪架设完毕,一枪击碎尾翼。
幻蝶发出恼怒的、高亢尖锐的嗡嗡声,摇摇晃晃往右边靠。
冷不防又一只阴险的虫子跃上后腰,抡着斧头乱砍乱刺。
“左边,哥,再往左边一点”
“错了错了,那是右边啊”
感谢热情猪仔给予正确的方位指导。
虽然对左右不分的小白同学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一道银光闪过,斧尖扎入翅根。那不起眼的洞眼绽开血缝,其他眼睛接连化作一个个诡怪旋涡。
光彩随之壮烈地爆发。
幻蝶重心失衡,倾斜跌向破损的玻璃花房,浓烟混着泥土滚滚升腾。
在蓬勃的紫雾之中,人类的注视之外,幻蝶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用残翅小心翼翼地包裹起虫茧。
宛如一个伤痕累累的孩童,跌跌撞撞投奔母亲的怀抱。
它痛苦地嘶叫着,哀哀地悲泣着,缤纷色彩似水一般褪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它变回肥大臃肿的青虫,扭动着身躯,妄想钻回那温暖、平静的巢穴。
最终僵硬死于无尽的冬日之中。
“咳、咳咳咳咳。”杨竹园频频挥手,扶起林秋葵“那个小小白没事吧”
总觉得叫得很心虚,真的不会被打吗
烟尘浓得人一时走不进去,大家伙儿只能在外面等。
林秋葵脑内响起系统的声音“你知道他是谁么”
“袁南同父异母的哥哥”
审查员可以看到他们的家庭资料,说不阻止他们寻找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