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自己在队伍里时间越来越少,夜里外出打怪的时间越来越长。
截止昨天,已经发展到只吃一顿晚饭,就跑出去打到天亮才回来的地步,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寓意着他的烦躁指数与日倍增,必须不停打架才能发泄情绪。
林秋葵想,她可能错误低估了小狗的领地意识,以及对陌生人的排斥。
这一点从他至今不待见小黄,不给妮妮好脸色,一再想趁大家不注意,把妮妮丢进后备箱的行为中也可以看出。
只保安大爷、夏冬深的存在他又不太在意,仿佛薛定谔的领地意识。
无论如何,祁越的这种性格,注定他们不适合与多数人为伍,林秋葵便回绝各路邀请。
但不知怎的,可能祁越夜夜外出却能安然无恙地归来,让一部分人意识到他实力超常,即便被明确拒绝,还是选择偷偷尾随越野车后。
毕竟路是国家造的,又不单属谁,谁规定你们走了,其他人就不能走不是
谁都没想到祁越会来这一套,专挑坑洼泥泞的路走,一下加速一下减速,搞得他们一连撞上好几棵树,好几堵墙,胆战心惊直骂人。
“能不能好好开车了有点公德心会死啊”
“不就是想走同一条路,人多力量大么你也占便宜的事,这么计较做什么”
“那个小伙子,我家两个孩子,没有异能者,就想搭个伙有点保障,真的不行吗”
“哎,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团结点多好啊。”
尾随者说什么的都有。
愤怒指责或道德绑架,哀声求助或无奈叹息。
真真假假,不管怎么说,都是林秋葵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毕竟有能力替他们开路挡灾的不是她。
有本事拳打怪物脚踢罪犯全身而退的也不是她。
她和祁越的组队,建立在各取所需、除非必要绝不互相干涉的前提下,简单概括为合作商,并没有资格强求祁越做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她自己也不爱做。
再退一步说,祁越这人喜怒无常,热衷打斗,真要惹了他分分钟斩杀同类,绝不手软。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称得上原子弹级别的定时炸弹,这些人真要追随他,恐怕下场不是稀里糊涂白送到怪物嘴边,就是道德法律观受到剧烈冲击,像他一样对杀戮自残上瘾才麻烦大了。
以上种种原因单独解释给保安大爷听。
大爷艰难接受。
咸鱼平静躺平。
车内弥漫着说不上好坏的沉寂氛围,断断续续开上八个小时,进入情人镇。
作为尔区的边城之一,全镇面积仅有125平方千米,这儿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渔村,以大量出产一种肉质鲜美且外观美好的雪鱼而闻名。谁知90年代的渔业过度兴旺,致使周边海洋生态破坏,火爆一时的雪鱼渐渐绝迹,渔村因而迎来低谷期。
多年后,区域代表大会注意并提及渔村改革事项,根据其特色打造了一套改造方针,将房屋刷上斑斓色彩的油漆,重新改建部分老房,做好绿化,并大力宣传粉色沙滩的存在,从而推动当地旅游业发展。
后来小镇接连获得童话镇、情人镇的美称,成为国内小情侣甜蜜旅游、新婚夫妇拍摄婚摄照排名第一的热门场所,这事哪怕半脚踩进棺材的老头子都晓得呢。
“是好看的哈,瞧这画的。”大爷人老心不老,对着地上一幅幅涂鸦感叹不已,“可惜哦,都叫那些玩意糟蹋了”
夏冬深微笑道“残破的艺术也是艺术,有时一幅画并不因完美而更优秀,反而残破,会为它增加一种独特的价值。”
“这话说得老头子就听不懂啦,不过画嘛,你觉着好看就好看,人人看都不一个样,左右没个定性才好看,是不是”
“是的。”
两位上年纪的人怪聊得来。
架不住一阵漫天雾浪徐徐涌来,将万事万物都套上一层粉色滤镜。这时,某种险恶的气息近在咫尺,任谁都没有心情再欣赏艺术。
“这是有怪物吧不好打吧”大爷有些坐不住了,拍拍祁越的肩“小子,咱快掉头呀,你怎的还往里面走不要命啦”
祁越置之不理。
大爷又找林秋葵“闺女,你给说说吧”
没见过的雾色,暗示着更高级的怪物。
林秋葵“前面可能有一只c级怪物,比较危险。”
“这样吧,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您和夏叔放下,让小黄陪着,我们处理完再来接你们。”
听这意思是非打不可,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就不听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