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叫那个名字。
不准说这种恶心的谎话。
「死啦死啦她死啦都是你的错」
鹦鹉们嬉笑吟唱。
一道诡谲的、变调的,长久栖息在他脑海里的音色随之响起“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呢妈妈说过很多次,她是骗子,只是利用你。”
“闭嘴。”他说,她不是。
“忘了她吧,妈妈可怜的、被抛弃的小祁越。”
“滚”祁越冷死声威胁“再废话就杀了你”
“怎么杀呀,我的傻孩子。”
她咯咯地笑,语调怪异毒怨“我可是你的妈妈,给了你生命的人,你应该听我的话谁让你不听我的话你以为随便找一个骗子来爱你,靠几颗破石头升级,就可以甩掉妈妈了吗”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健康生了你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注定永远做我的傀儡”
她说着说着便突兀地笑起来,笑得尖利惊悚,笑得撕心裂肺。
然后形同一首激烈乐章演奏到最的部分,戛然而止。
“那个骗子死了,死得好惨啊,谁让你总是自顾自往前冲呢谁让你不够强。”
她如恶魔温声细语,循循善诱“不过妈妈还在你的脑子里想要摆脱我就来吧,来吧。杀了我。”
死了死了死死死死的,它们为什么非要说这个字,为什么非要扯到白痴企鹅
一团巨大的怒火降临心脏,怒气之下却藏着无以名状的恐慌。
祁越重新握紧刀,忍着一刀砍向自己头颅的冲动,不顾它们如何蛊惑,偏执的地毯式四处搜寻林秋葵。
一分钟。
十分钟。
五年,十年,一百年。
他独自掉进失落的幻象里,迷路了好久好久,变得疲惫而仇恨,快要真的怀疑她已经丢下他走掉。
直至一道隐约的声音打断精神污染,一支点燃的燃烧棒掉落眼前。
祁越倏然醒来
偏头捕捉到溪水卵石间的那抹身影,立刻想也没想地,飞快地扑了过去。
刚刚才扒拉着石头爬起来的林秋葵。
差点没站稳又给扑摔倒。
好像突然可以理解女孩子饲养大型狗的为难之处了哦。
大狗狗拼命用力地抱着她,脸颊贴着脸颊摩挲,好像想借此确认她真实存在。
“怎么了”她完全状况外。
从林秋葵个人角度看,祁越本来好好砍着鸟,一刀切掉n颗鸟头,效率超级高。
结果没过几秒,他毫无预兆地停下来四处张望,紧接着掀掉防护面罩,开始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变作怪物眼里一块乖巧不挣扎的肉。
鹦鹉扎堆飞过去撕咬他的身体。
两分钟不到,号称最强防护性,能大幅抵御鲨鱼的咬合力的防护服被咬得东一个破口西一个烂洞,肉都掉了好几块,全身血淋淋的,让她连安抚性回抱一下都做不到。
就实在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你不见了。”
祁越低低地说“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不到。”
唔陷入被丢弃的幻觉啊。怪不得一脸挫败不安,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类表情来的。
林秋葵摸摸他的脑袋,颇为无奈“让你好好戴着装备的,不听话才变成这样。”
“是你先不见了。”
防护具限制视线,一直找不到她,他着急才摘掉的。
林秋葵猜他大致要表达这个意思。
按常理来说,小狗第一次爆发如此强烈的不安感,她应该及时给予呵哄,以免埋下长期祸根。
可惜眼下情况并不容许。
为了确认队友及敌人状况,大家陆续抛出燃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