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而言,祁越解决过不少人。
好在尚未伤及无辜,至多扮演着黑吃黑的角色,将一个个送上门的罪犯顺手弄死。
不过以后呢
假设林秋葵没有及时制止他对白娇娇的厌烦。
假设永安基地外的熊孩子,拉的不是唐妮妮的头发,而是祁越,甚至她。
谁敢保证祁越不下死手
他喜怒无常,野性难驯。
总有一天,林秋葵清楚,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或早或晚,他们会因这件事再次发生矛盾。
只要对方罪不至死,她就不可能后退。
至于祁越肯不肯为了她退,好比一只流浪过也被爱过的小狗,愿不愿意抛弃一些陈年恶习,来换取一间干净明亮的屋子,拥有一个温暖整洁的新家。最终得看他自己的意愿,由他自己来判断究竟哪样东西对他来说更重要。
到时候再说吧。
林秋葵素来擅长随意而安。
洗完澡,套上睡衣,吹干头发。
接下去本该睡了,奈何忽然想起身上还有部分伤没处理,她对着镜子,折下一半外衣,偏头往肩后抹药膏。
祁越就是这时候从窗户外面翻跳进来的。
猫一样悄无声息,踱到亮灯的浴室边。
门半掩着。
昏黄的灯光,连同散落的水汽,一并倾泻出来。
再往里走,地上铺着一块块米色瓷砖,是有些湿的。
林秋葵搬了一张塑料矮凳进来,背对祁越坐在上面。
浓发如流水般柔顺轻垂,衣领落到手弯
里面一件吊带背心,没能藏起雪白的肩头,光洁的后背。以及上面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已凝成血痂,通通裸i露出来。
被祁越的视线捉住。
屋里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气,而肌肤上泛着更淡更娇的嫩红。祁越不清楚自己一声不吭地看了多久。
直至纤细的蝴蝶骨旁坠着一道长疮,她抹不到,脸颊偏转过来,便望见倚在门边的他。
“回来了”
明明是句废话,他最讨厌的那种。
可他不仅嗯了一声,还好自然地走了过去,抱住她。
手肘环绕过腰际,冰凉的布料贴上光裸的皮肤。
他身上还残留着兵刃的锐气,带着一股厮杀过后未散尽的血腥气息,从背后拥了上来。
几乎近似拥住一块香腻的软玉,一把伶仃脆嫩的骨头。
数不清第几次听到自己错乱的心跳,而后熟练地将脸埋进松软的肩窝里。
“有没有高兴一点”
林秋葵问。
他垂着眼,从口袋里哗啦啦丢出一小把晶石。
赤红,嫩黄,雾蓝,靛紫圆形弹珠们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幻彩,一下把浴室填得很满,似一只只光怪陆离的水母往墙上游。
“你想晋级。”她偏过脸问“是不是”
从误以为自己弄丢她,被幻象恐吓的那一刻起,祁越就在闷头想这件事了。
他觉得自己不够强。
不强才会让企鹅受伤。
想要变强,也没什么,用晶石升级就好了。
但是
“不是,没有。”
他否认了。
胳膊箍紧些许,闷闷地说“这些还你,还完再说。”
上回晋级,他承诺要把消耗的晶石,一百倍还给林秋葵。
祁越把这事记得很牢,觉得晶石对她非常重要。
而她的重要经常可以排到他前面。
两者需求相撞,他让步了。
他逼自己放弃晋级的想法,用力抑制对力量的本能追求。
为此感到煎熬,头疼,不舒服,甚至有那么点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