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着这死小子被丧尸撕了。”戴舟嘲笑着将枪口捣地上,准备看戏。
“他把丧尸都引来,我们也难脱身。”苏罗皱眉说。
褚长溪沉默片刻,问戴舟要了他腰间挂着的绳子,一端系在楼顶铁管上,另一端往自己腰上系。
“我靠”戴舟惊慌,“头儿,你要干什么”
“十一楼,走楼梯太慢。”
所以要用绳索从楼顶直接滑吊下去
“头儿要下去救他”苏罗试图阻止,可刚侧身一步,忽然吹来一阵风,像是从楼下吹上来,风中带着尸化的腥臭。
苏罗眯起眼,向下望,昏暗的光线里,楼下那人似乎微微抬起头,盯向他们这里。
“操,他发现我们了”
苏罗一惊,下意识退后一步,躲开那道似乎阴森森又直勾勾的目光。
褚长溪手上动作不停,很平静的神色。他将安全卡扣固定好,走向楼顶边缘,低下头与祁峯对视。
他穿黑色冲锋衣,风吹起发丝,俊美又苍白的五官,夜色里,像一尊浅丝细雨晕染下的古老文明的神像。
看清他面孔的那一刻,祁峯瞳孔裹挟着狂风暴雨般激烈又汹涌的情绪慢慢扩大了。
褚长溪抬手绕了两圈麻绳,拽了拽,试过牢固度,随后抽出苏罗腰间枪袋里的手枪,在两人不赞同的注视下转身一跃。
越来越逼近的面孔,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重叠。
直到此刻,祁峯才感觉自己活着,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真的重生了。
从天而降的,也可能不是刺破黑暗的光,或许是淬着剧毒的刀。
从十八岁的初见,到一十八岁死于他手。
异世十年,
被欺骗,被玩弄,被他耍
在亲吻中,被骗走戒指。在嗳意温存里,被取血。被枪抵上脑袋,送进实验室
一切清晰的仿佛都发生在昨天。记忆中的这个人,用完他最后一点价值,将他扔进丧尸群,他被撕咬致死都没看见对方低头看他一眼
跳下以后,褚长溪不是直直坠落下去,而是跳跃一段距离,踩踏墙壁借力再跃。
他身手矫捷,身轻如燕。
被绳索裹出的纤细腰身,修长双腿几次轻点起落。绕在粗糙麻绳上的手冷白,指骨如玉。倒塌废墟被风扇起烟尘,颗粒如烟雾浮动着,他落下的轨迹,蜿蜒出细小的空气流。
拂过他翻动的衣领,一闪而过半张侧脸,在夜色里仿佛带着深山水潭折射出来的冷淋淋光。
祁峯有些失神,这还是初见的人,还未有过那十年残忍的对待。祁峯望着他,周围丧尸在走近,褚长溪已经落地,向他这边走来。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现世的烟,看似镇定的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唇缝里溢出,他忽然笑起来,笑的呛到,呛出咳嗽。他夹起指尖烟,又接着抽,一边吐烟雾,一边咳着笑。
笑的双眼赤红。
他盯着走近的人,和记忆中分毫无差,扔了烟踩灭,伸手进口袋里摸索。实际是伸进介子空间里找寻,找寻什么
一击毙命的凶器枪,手榴弹,激光发射器他翻了很多,却始终不满意。
要怎么杀死这人才能付以他满腔的恨意
末世三年后的夜空,不似以前的繁星璀璨。天空像是罩在巨大的透明罩里,星光模糊,晕染成一片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