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初晨,灼灼烈日。
宋窈对镜贴花,将这些日子翻看的棋谱和上辈子品茶宴的流程又大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宋老太太从厢房出来。
小姑娘穿着牡丹祥云鲛人纱,裙摆被风一吹荡起涟漪宛如朵朵牡丹,往日惯梳的垂挂髻换做百合髻,鸦羽般的长发被一支鸽血红宝石银钗簪着,看上去典雅又别致。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果真不似作假,经过半夏半个多时辰的捣鼓下来,宋窈的容貌也在衣衫和首饰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清秀。
只是想到被剪碎的云锦裙,宋老太太还是忍不住愤怒,招了招手道:“姑娘家就该打扮着才像话,窈窈今日好看极了。”一点也不土。
宋窈只看了祖母一眼,就知道祖母在心里吐槽过她过去的装扮。事实上,她未重生前,衣着打扮都是原本的大丫鬟白苏准备的,她收了宋锦瑟的银两,自然是怎么俗,怎么丑就给她怎么装扮
扑的厚厚一层的胭脂水粉不说,还有那满头的金钗,满手的金镯子,于是众人便会有一种,宋府六姑娘只喜金银,上不得台面的感觉。
再看人家宋锦瑟,戴的都是宝石白玉,高见立下。
宋老太太越看宋窈越喜欢,对着她笑道,“窈窈这么好看,真是便宜叶家那小子了。”
宋窈的眸子闪了下,没说话,跟在祖母身后往院外走去。
迎面便撞上了提着恭桶刚从外面回来的白苏,看见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宋窈,又有一种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趋势。她差一点没藏好心里的嫉妒,死死捏紧了手上的恭桶。
在宋窈经过身边时,下意识开口道:“六小姐,您为何不按照以前奴婢给您打扮的样子收拾自己了那胭脂水粉金银首饰最衬您气色,半夏不懂,您也不该穿的这么朴素无华啊还有您这身衣衫,也太轻薄了,倒不如奴婢之前给您置办的那些个红裙子艳丽尊贵”
红裙子一向是宋锦瑟喜欢的,对方肤若凝脂,压得住这颜色,宋窈却不然。
好她个白苏,都刷恭桶了,还敢一肚子坏水
半夏正要斥责,便听见宋窈轻声道:“你不提我倒是忘了,那些个红裙还是几枚铜钱在成衣铺子买来与我置换蚕丝布匹的。难得你一心为我考虑,便赏你将府中下人的恭桶都刷了。”
白苏:“”
宋老太太斜了白苏一眼,她并不插手宋窈管束下人的事情,在她看来,孙女做事自有章法,她不必拔苗助长。
祖孙二人说说笑笑走到门口,便见府门外停着四辆马车。
大房二房都已经上了马车。
宋锦瑟和苏渺意坐在一起,两人各占据马车的一方,不言不语,气氛看上去很紧绷。
宋锦瑟脸上涂着最好的细粉,宋窈惊讶的发现,她的额头也出现了红色的痘痘,只是被粉遮住。
对比她刚重生那会儿,还没等和君晏像梦里一样再近距离的现在的宋锦瑟的脸就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