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底的百种滋味,在脑海里来回翻腾。
裴绮真的脸有瞬间的苍白,似乎在出神,又徐徐的轻叹一声。
似乎将这一生的命运都归于这叹息之中。
潋滟的眸有些许的红。
“县主所言,绮真却是不敢妄想的。”
裴绮真虽然感叹命运的不公,可也不想当一名宠妃,她不想嫁给像自己父亲年岁的老人。
那是一种从心理上就生来的耻辱与不甘。
她明明生来就讨好旁人的玩意儿啊。
“公主虽然不甘,可曾想过陈国的子民,你的哥哥,你的王父母后,只要陛下一个不高兴,那整个陈国就如蝼蚁,瞬间就会覆灭,届时公主又将如何”
苏月徐徐道。
这要命的问题无情砸在裴绮真的脸上。
“我”
裴绮真一时口干舌燥。
陈国在时,她还是明面上高高在上的公主。
可亡国的公主,下场
裴绮真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想逃。
无数次想逃离这个当成贡品的命运。
可若是陈国真的亡了,她背负的罪责是何其的重。
其实她并未是天真懵懂的少女,她又岂会不知父母的心狠,哥哥的软弱,只是国弱言轻,她还能如何
“公主是位明事理,也是心有大义之人,公主若是得不到陛下欢心,你的哥哥怕是永远回不去了,你的国离覆灭也不远了。”
苏月很满意裴绮真的反应。
皇祖母真是有先见之明
早早看重了这颗棋子。
若是将这位公主拿捏在手中,无疑在陛下耳边多了一位有用的人。
她想入宫争宠有皇祖母的推波助澜自然是事半功倍。
将皇祖母
的话一字不差的转给裴绮真听后,她明显是动摇了。
只有带着目的争宠,才能拥有权力。
无论男子还是女子也好,拥有了权力,万人皆是下人。
苏月扬起了笑容,“此时此刻,公主当真还不愿入宫么”
“我”
裴绮真脑海中闪过那双与她一样悲伤夹杂着愤怒的眼睛,一股没由来的勇气脱口而出,“愿意。”
果然,不愿意是说不出口的。
她的思想有再多的不甘,可心却是诚实的。
“公主,既然想通了,也早该为入宫做好准备了。”
苏月温柔的为裴绮真捋了鬓边的发丝,如此无助可怜的美人看起来是最柔弱的,却是很快插入心脏的利刃。
这是皇祖母所言。
苏月这方才真正信了。
她从前对表哥再是撒娇也好,任性也罢,表哥总是爱理不理,客客气气的,如今她明白了,她可能是用错方法了。
没有攻不下的人,只有走错的路。
表哥虽然现下还在内察院。
可她相信皇祖母的,事从缓急,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陈南风一行人终于坐着张大伯的驴车翻过了大山。
若不是她瘸着腿,也不至于脚程如此慢。
终于来了附近的镇子。
虽然小,可是不耽搁楚汐雨置办马匹干粮。
羿啸自然也跟随在后,不过是习惯于楚汐雨的强势,并未有过多的言语。
他谨慎的打量四处。
就怕有人追踪至此。
到时候又是麻烦事。
“弟妹,你且暂时在这镇子上住两天,我会联络人来接你。”
楚汐雨也不敢耽搁,饱满的额头布满一层密汗,她从来都是行动派,不习惯拖拖拉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