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并不厚,因为不断地复原甚至没什么老化的痕迹,非常顺利地打开了。
接着,曾经看过的,让辻村深月连续做了半个月噩梦的恐怖片场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不知道他俩有没有看过寂静岭,我觉得要是寂静岭的导演来了现场,可能在面无血色屏住呼吸克服着内心恐惧的同时还得告这个咒灵侵权。
一告一个准。
竖立起来的病床上是一具焦黑而干裂的身躯,状似枯木裂痕处溢出的黑红粘液将床单浸染得肮脏不堪,浓稠得近乎实质化的咒力宛如被撕裂的触手一般在空气中蜿蜒。
之前听到的声响就是它的,只能算作「外壳」的肌肤和床单摩擦的声响,以及空中触手狰狞地伸展声。
和寂静岭里躺在病床上的阿蕾莎实在是太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松了口气。
就是说嘛,咒灵就要有咒灵的样子,真的给我整个和御野光见一样帅的咒灵,那我肯定
哦,那我也得辣手摧花,这是原则问题
在我们观察着它的同时,它似乎也在病床上看着我们,眼睛位置只留下两个黑洞,黑洞中猩红的光芒在忽闪。
“是一级咒灵,”五条悟迅速做出了判断,“它不敢出来。”
我低声问“我们在外面观测着你的存在,你进去把它精准打击掉的可能性有多少”
五条悟估算了一下“现在这个房间算是「盒中盒」,误伤到周围东西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御野光见也赞同他的观点“两个母子集关系空间下急剧逆熵的效果不止是指数倍叠加那么简单。”
“如果是在这个房间外面的话,我可以承担风险试一试。”五条悟虚起眼,“只要能把它弄出来。”
这不就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历史遗留难题了吗。
如果能在不破坏任何设施的基础上把它弄出来,那根本没必要这么做,直接在里面把它祓除就好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他是咒灵,等夏油同学他们来把我们带出去,直接摧毁这栋楼也是可以的啰。”我扫视了病房一周,的确没有见到其他的活人。
“别急,春奈,你仔细看它。”五条悟的语气沉了下来,他的表情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认真的一次,“那个像是烧焦了的木乃伊一样的东西不是咒灵,咒灵只是那些触手。”
“”我瞬间愕然,“病床上的那个不会是”
五条悟点头“是人类,至少目前为止还算是人类。”
视野里已经畸形的人体依旧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躺在那里没有动弹,眼眶里溢出的液体黏腻肮脏,现在我知道了,那是混杂着组织液和血液的眼泪。
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感从胃里涌上来。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御野光见,却没在他脸上找到丝毫意外的神色。他带着怜悯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病床上的黑色躯壳,察觉到我在看他后才侧过头,眼神像是在问我怎么了。
“是他吗,那个植物人。”
“啊,是他。”御野光见说。
和紧绷着的我不同,他浑身轻松,在从我拿枪顶着他太阳穴开始他就一直维持着这股平和,即使是目睹了凶恶的咒灵和凄厉的病患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压力。
他甚至挽起袖口,像在学校里的那些教授一样,斯斯文文地向我抛出了难题。
“假设一放弃这个将死之人,不费吹灰之力结束这个疗养院的事情,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假设二救出这位被社会抛弃的病患,处理掉后续可能产生的牵连不断的麻烦。你们都应该看得出来,他很虚弱,说不定在解决麻烦的途中就只能看着他死去。怎么办”
他倚在门边,撇开五条悟,轻缓的语句如一把利刃径直劈向我。
“「绝对不会因为曾经的后悔而后悔」的入野春奈,你要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