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焕被自己的想象惊的连连咳嗽,即便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陡然被人如此调笑也吓的不轻。
外间围着炉子说话的俩人听到动静连忙站起来,临到门口又齐齐停下脚步,高顺扭头瞪了张辽一眼,示意端着热水盆的侍女进去伺候大人洗漱,然后粗暴的把这乱说话的同僚拉出去,省得待会儿再胡言乱语惹大人生气。
张辽讪讪赔笑,他就是随口一说,同僚之间开个玩笑,当真作甚。
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大,太仆大人不像他们这些武将耳聪目明,肯定没听清他们刚才说的话,只要高伏义不说,太仆大人就不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天知地知他们俩知,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必然是他高伏义的错。
高顺
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现在像个二傻子
张辽蔫儿了吧唧的被他拎出去,含含糊糊嘟囔几句,做好心理建设然后撸起袖子怒视而去,“收起你的眼神,想打架吗”
高顺对他的怒目熟视无睹,站在门口等着侍女们出来,他待会儿就要带人返回京城,不想和这二傻子浪费时间。
房间里,原焕在侍女的帮助下梳洗干净,紧接着送过来的就是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有高顺在郿坞,院子里伺候的侍女们比前些天有底气得多,又有医术高超的疾医为大人医治,从今日起,内用外敷轮流上阵,和前几日偷偷摸摸藏汉子的感觉截然不同。
就是这药,实在有些令人害怕。
原焕定定的看着散发着诡异味道的药碗,面上稳如泰山,内心慌作一团,顿了半晌才温声问道,“米汤熬好了吗”
抱歉了崽,爹不是故意拿你当挡箭牌,爹认怂,但是爹不能毁了你亲爹那湛然若仙的形象,爹是真的没办法了。
梳着瑶台髻的侍女端着药碗,福了福神回道,“大人稍等片刻,奶娘很快就来,小公子今后无需再受委屈。”
原焕
连奶娘都有
董卓已经丧心病狂到连有孩子的美人都不放过了吗
谁家金屋藏娇藏的是个带崽的娇
高将军厉害啊
只是几句话的时间,奶娘便施施然进来,告了声罪将还没睡醒的小家伙抱到屏风后面,留下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他爹独自面对凄惨的人生。
原焕眼睁睁看着他的小挡箭牌被抱走,略带僵硬地接过汤药,闭上眼睛一饮而尽,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若不是掩在被子下面的手死死掐住大腿,原主的谪仙气质能在顷刻间被他破坏的一丝不剩。
侍女接过药碗,紧跟着送上半盏蜂蜜水,原焕喝下两口,甜味冲淡口中苦味,绷紧的身子才渐渐放松。
室内暖意融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将药碗交给旁人,自己把暖炉移到床边,给桌上的鎏金香炉换上香料,忙完之后和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依次退出房间。
不多时,室内又只剩下原焕和小家伙父子两人。
小孩儿鲜少哭闹,每日除了睡就是吃,睡醒的时候也不闹人,只是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时隔多日终于喝到奶水,小脸儿红扑扑的开始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