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月皊双足离地,吓了一跳,急急抱住余愉的脖子,又忙问“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的,我太重啦。”
“你才不重,轻得像饿了半个月似的。”余愉笑哈哈地备着月皊脚步轻盈地往回走。在月皊几次执意要下去后,余愉才将她放下来,两个人坐在横在地上的一截枯树干上歇了一会儿,才起身继续往回走。
这回刚走了没多久,迎面看见了阿梅、独眼十四和十一。
“你们怎么过来了”余愉好奇地问。
独眼十四和阿梅对视一眼,经过短暂的目光交流,推出了说话的人。
独眼十四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摆出一副满腹心事的表情。他五官无一不豪放,这样犯愁的表情摆在他脸上瞧上去实在是有些滑稽。
余愉看乐了,问“你这什么表情媳妇儿又跟人跑了吗”
“去去去”独眼十四摆摆手,给了余愉一个白眼。
他说“我找月皊”
“找我”月皊惊讶地望向他,“什么事情呀”
独眼十四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我们是备着门主偷偷过来寻你说话的可是为了你好啊”
月皊的眉头皱起来,疑惑的目光扫过面前这三个人,软声问“什么事情不能让三郎知道呀”
独眼十四抬起手,用手指头挠了挠自己的腮帮子,说道“你年纪轻轻模样也好,不要耗在我们门主身上了。要不然就是耽误了你”
月皊抿起唇来。她早已下定了决心离开三郎,可是此时她不会将这话对这几个第一次见的人说。
见月皊不吱声,阿梅用手肘捅了捅独眼十四。
独眼十四这才继续说“我们门主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你要是不早为自己做准备,就得守寡”
月皊惊了,急忙问“三郎怎么了”
这几个人,她与余愉最熟。她急急拉住余愉的手,焦急问“鱼鱼姑娘,三郎怎么了”
余愉也是一脸茫然。
“咳。”阿梅轻咳了一声,“小师妹也还不知道呢。”
阿梅恶狠狠地瞪了独眼十四一眼,斥问“你还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
十四望着面前的月皊一副娇柔脆弱的模样,心下不忍。可他还是狠了狠心,说道“我们门主没几日可活了尤、尤其是我们门主的眼睛马上就要瞎了”
“怎么会这样”月皊吓得脸色发白。
“就是这样啊”独眼十四豁出去了,“我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本来就有今日没明日,哪个身上不是一堆伤尤其是门主,他身上的伤最多他体内的毒一日比一日凶,要不了几日就会双目失明等门主的眼睛看不见之后,毒素在身体里跑得就更快了马上就会一命呜呼”
月皊颤声“那、那怎么办呀”
“没办法啊。”独眼十四摊了摊手,“除非找一个大活人,把他眼睛挖出来换给我们门主。唉,我们来劝你也是因为这毒它传染的,所以你”
“那可以把我的眼睛换给三郎吗”
独眼十四愣住,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卡在嗓子眼,再也吐不出来。
阿梅和十一都颇为意外地望向月皊。
独眼十四望着月皊脸上认真的神情,咽了口唾沫,再粗声凶人“你当剪指甲、剪头发呢那是活生生从眼眶里挖”
月皊一双眼睛顷刻间蒙了一层水雾,她心里慌慌的,对独眼十四后面说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
她眼睫轻轻地颤,眸中浮着慌乱,颤着声喃喃“可是我的眼睛以前盲过一段时日,也可以吗”
独眼十四望着月皊快要哭出来的眼睛,他慢慢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刻真的成了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