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队过来换门时,别墅里充斥着崽子嚎啕的哭声,带着三分悲戚,三分无助,还有四分深深的绝望。
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装修队的工作人员只能装聋作哑的干自己手中的活,拆旧门,换新门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崽子哭声不停,渐渐变得愈发沙哑可怜,听的人心中不忍。
王昭谋过去验收新门,几个工作人员是欲言又止,孩子的哭声已经成了背景音,时而高昂时而低沉,隐隐还有“啪啪”的巴掌声,十分的有节奏。
“老板,这孩子是犯啥错了”老一点的师傅笑着询问,“上天庭偷蟠桃了”
王昭谋扫了一眼换门的账单,含着笑看了眼拆卸下来的旧门,“偷蟠桃不谈,还把天兵天将引家里。”
老师傅看了眼旧门上被人用蛮力,从外破开的痕迹,也不由得无奈摇头。
这有钱人家的孩子,犯的错误似乎也格外夸张。
之前的锁已经不能用,新门上换了新锁,王昭谋拿着几枚新钥匙,给了程嫂一把,书房留一把,刚想给季连霍送去一把,走到门前,听到里面打的正激烈,王昭谋心情舒缓,决定不打扰季连霍继续发挥。
季大宝哭的肝肠寸断,季连霍挽着袖子,冷着张脸,是真动了怒。
愈发沙哑的哭声,一直持续到下午饭时间,程嫂有些不安的敲门,让季连霍下楼吃饭,季大宝哭声终于停住,有了片刻缓歇。
季连霍努力驱逐心中的戾气,将袖子取下来,快速洗手擦脸,下楼吃饭。
王昭谋看着少年下楼,眼中似乎还含有未散余怒,看季连霍坐到餐桌前,王昭谋将新钥匙推到季连霍眼前,少年目光一下子清亮起来,抬头看向王昭谋。
“新钥匙。”王昭谋微微一笑,“别弄丢了。”
季连霍看了一眼崭新的别墅房门,嘴角垂了垂,再看眼前的钥匙,脸上又忍不住的扬起笑意,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捧起新钥匙,拿出钥匙链,将新钥匙牢牢的圈进去。
这里才是自己的家。
看到季连霍换钥匙时,发红的右手掌心,王昭谋扬起唇角,试着提出建议,“需不需要戒尺”
季连霍看向主位上的男人,发现昭谋哥正看着自己的手,季连霍下意识张开手心,看到自己打季大宝打到发红的手掌。
季连霍自己都没有注意,听到王昭谋说起,忍不住红了耳朵。
昭昭在关心我。
“我不敢用工具。”季连霍张着手,看向王昭谋,言语中带着谨慎,“我怕掌握不好力道。”
王昭谋微微一笑,起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程嫂为季大宝备着的冰袋,回来后坐在季连霍面前,拉起季连霍通红的手掌,将冰袋温柔放上季连霍手心。
季连霍怔怔看着王昭谋牵起自己的手,手心冰冰凉凉的,却一点都压不住心底悄然升起的热度。
季连霍张了张唇,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修长白皙的手。
昭谋哥指甲向来都修剪的极为干净整齐,像他的人一般,一丝不苟,昭谋哥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带着一点漂亮的粉色,像是桃花瓣尖的淡色,让人看了就挪不看目光。
季连霍专注看着这只手,调整自己手中冰袋的位置,似乎终于放到一个完美的位置,眼前的手就要撤开。
季连霍看到自己手指不自觉的伸蜷了一下,像是不舍离开的那只手,想要追随他跟过去。
这一伸碰到对方指尖,冰凉凉的,是刚刚为自己调整冰袋受了冻。
“昭谋哥,你手指冻到了。”季连霍立即伸出另一只手,小心又大胆的,握住眼前这只手的四指指尖。
像是握住了全世界,季连霍感受手中的冰凉滑润,冰袋上的水渍沾染到男人指尖,再到自己的手心中,是奇妙的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