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知勉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和怪异,道“既然如此,便把她放置一旁罢,要完全相信她的话到底有风险,我们也不是非要用她不可。”
那到底是留侯的女儿。
虽然他相信她说的话不假,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求稳是首当其冲。
何况,他得再好好观察一下,如今的苏妙音会给主子带来多大的影响。
恒景勉强压下心底的烦乱,低低地“嗯”了一声。
随即,他拿起桌上的卷轴,看了一会儿,发现身前的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抬眸,眉头微蹙,一副你怎么还不走的神情。
风玄知“”
要不是他是个有着高尚品格的谋士,他早就踹了这不让人省心的主子逍遥快活去了
风玄知暗叹一口气,终是开口道“都督,属下斗胆发问,你前段时间派人给驻守各地的将领发去密信,所为如何”
恒景的身形顿了顿,却没说什么。
风玄知也不急,继续问了下去,“这些天,都督也一直在找机会与北军和南军中咱们的人秘密会晤,又是所为如何”
半年多前,韩圻年借让都督回京举办婚礼的借口,把都督唤回了望京。
这一回来,又哪有那么容易离开。
韩圻年早有准备,都督刚一离开驻地,便立刻派自己的人入驻都督军中,美曰其名在都督不在的日子里,替都督暂管军职。
在京中,更是一再拖延都督离京的脚步,威逼利诱、各种小人行径都用上了,来刺杀都督的人更是没有断过
无奈都督再怎么样,名义上也是大兴的臣子,太皇太后亲自说要替都督和苏妙音主婚,都督若是一再拒绝,便是违背皇家。
何况,太皇太后亲自派人请求都督回京,便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都督也不忍拒绝。
回京之路虽然艰险,但都督这么多年来,早在大兴各地培养起了自己的人,便连驻守京师的北军和护卫皇宫的南军中都有他们的人。
风玄知倒是不担心都督无法安全离开望京,只要都督有足够的耐心,韩圻年早晚会借口用尽,再没能耐阻拦都督。
然而,如今的情况是,韩圻年的借口还没用尽,都督的耐心却已经快耗尽了。
都督这些天频繁的动作表明他已经不想再跟韩圻年耗下去,他要直接起事
可是,这万万还不到时候啊
看到风玄知满脸的焦急和不赞同,恒景静默片刻,嘴角微微一扯,面容平静道“玄知,你能问出这些问题,不是已经很清楚我想做什么又何必问我”
风玄知眉头皱得越发紧,这男人明明计划的是即将引起天下大乱的事情,脸上的神情却依然如死水般沉寂无波。
以前的都督,虽然也时常心事重重,冷厉而沉默,但至少会有心绪上的波动,会像一个人。
这些年的都督,让他越发觉得陌生而恐怖了。
风玄知暗暗吸了一口气,作了个揖道“是,属下已经猜到都督想做的事情。
半年后便是圣上的十一岁生辰,届时所有朝廷重臣都会齐聚宫中,若是想把韩圻年一派一网打尽,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可是,都督,你可有想过,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韩圻年这些年一直精心耕耘他在百姓中的名声,在百姓眼里,他就是个一心维护皇室正统、品德高尚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