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景方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错了,恒景其实没有相信她的话
那他又为什么解了她的软禁
不对,方才他的神情,透着一丝阴恻恻的冷意和某种她看不透的隐忍情绪,虽然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让人连头发丝都感觉到了危险,却着实不像是在威胁一个他不相信的敌人。
那更像是一种驱逐,驱逐一个他从骨子里厌恶的人。
可是,从她先前跟恒景的相处来看,恒景虽然不待见他这个夫人,但不至于厌恶啊
时颜想得头都疼了都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
罢了,这男人是越发阴晴不定,性情古怪了。
不管怎样,她以后离他远点便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打探一下如今的局势变得怎样了,原先跟随她的那些人,又如何了。
可是,她知道后,又能怎样呢
时颜眼底,突然掠过一丝茫然。
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时颜,而是一个无论在家里还是夫家都不受宠的后宅女子,身边能用的人,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
当初苏妙音嫁过来的时候,是带了七八个侍婢和好几个婆子的,只是大抵是为了更好地取得恒景的信任,她后来以喜静为由,把除了喜儿以外的人都遣回了留侯府。
就算她打听到了那些曾经跟随她的人还幸存在这世上,她又能怎么办她借尸还魂的事情太过诡异,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接受得了
她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跟他们坦诚这件事。
这些情况,时颜在前些天闲着的时候都想到了,只是重获自由的心情太欢喜,她一时把这些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
只是,方才房娘对她的刁难和恒景阴冷无情的话语再一次提醒了她,她如今的身份是苏妙音,而不是时颜。
时颜想到这里,暗叹一口气,眼底那一抹茫然,倏然被几分寒意掩盖。
罢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回,她便是再花费七年的功夫,也定是要把韩圻年拖入地狱
时颜这样想着,重新迈开脚步,没再看旁边脸色阴沉的两个女人一眼。
看着时颜她们离开的身影,房娘嘴角紧抿,半天没有说话。
夏芜看不懂自家姑母的神情,忍不住嘴角一扯,道“瞧那女人嚣张的模样,还以为她有多了不起呢,到头来,还不是一个被都督厌恶的女人”
方才都督突然停下脚步的时候,她紧张得心跳都要停了。
谁曾想,他只是为了警告这女人不要接近他。
哈,简直笑掉人大牙
瞧都督这模样,似乎比以前更讨厌这女人了呢
“不对。”
一个沧桑的话语突然拉回夏芜的神思,夏芜有些怔然地看着一旁的房娘,便见她依然沉着一张脸,慢慢道“都督待那女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都督,可从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露出过这般激烈的情绪。”
特别是这三年,别说在女人面前了,就是在男人面前,都督也显少有这般感情外露的时候。
夏芜张了张嘴,方才见到都督停下脚步时的不安又猛地袭上心头,声音微紧道“姑母,你的意思是,都督对那女人不一般那女人莫非,莫非已经成功勾引到都督了”
房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眸看了看听不到她的回答显得越发焦虑的夏芜,沉着声音低喝道“夏芜,你瞧瞧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你想想望京城里的那些大户娘子,有哪个是像你这般遇到一点小事便沉不住气的。”
夏芜身子微微一颤,虽然心里依然不安,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嘴角紧抿地看着房娘。
房娘紧绷的面容这才松开了些许,好一会儿,长舒一口气道“我也说不准,那孩子这模样,我从没见过,毕竟,我先前也好多年没见过这孩子了。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肯定的,那孩子心里有一个人,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对那个人用情至深,绝不会轻易喜欢上旁的女子。
而且,那个人已经死了。
夏芜,你知道这天底下什么人最可怕吗死人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