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愈发大了,沈扶雪已然不能平躺着了,她侧躺在榻上,又调整了下姿势,才觉得舒服了些。
陆时寒看的胆战心惊。
小娘子这样纤细的身子,却孕育着孩子,他恨不能代小娘子受之。
陆时寒帮沈扶雪盖上被子“睡吧,我就在旁边。”
沈扶雪月份越大,他越担心,恨不能时时都陪在沈扶雪身边。
沈扶雪点头“好。”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有香炉燃着的香发出些声响。
陆时寒定定地望着沈扶雪细白的侧脸。
过了一会儿后,他迎上了小娘子水润清澈的双眼,小娘子眼眸里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陆时寒道“怎么了”
沈扶雪低声道“有些睡不着。”
往日午歇时她每每都睡的很快,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躺了这么久也没有困意。
沈扶雪抿了抿嫣红的唇瓣,眼睛亮晶晶的“夫君,你帮我抚一曲,好不好,说不定我听着曲子逐渐就睡着了。”
好,当然是好。
无论小娘子说什么,便是要上天摘星星,陆时寒也会尽力而为,何况是抚琴而已。
云枝很快就拿过来一架古琴。
陆时寒坐在琴桌前,选了首沈扶雪喜欢的曲子,拨动了琴弦。
沈扶雪则是乖乖地躺在榻上,看陆时寒抚琴。
其实,近几个月来,陆时寒几乎每日都给沈扶雪抚琴。
这是沈扶雪不知从哪位夫人那儿听来的。
说是胎儿还在腹中的时候,便已经能感受到外界,有许多人都借此机会熏陶腹中的孩子。
沈扶雪一听,自然把这招儿学了过来。
于是乎,沈扶雪便让陆时寒每日都给她抚琴,说不定等将来孩子长大了,对乐理就很有天赋呢。
沈扶雪有些出神。
她一早便知道陆时寒文成武就,在书法绘画上也颇有心得,可也是最近才知道陆时寒原来在乐理上也颇有进益。
她的夫君当真是厉害极了,怎么什么都会啊,而且还不是简单的了解,而是精通。
简直是无所不能。
陆时寒今天穿了件月白的衣袍,他坐在琴桌前,眉眼清冷,鸦羽般的睫羽轻轻垂下,在眼尾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越发显得清冷无双,整个人宛如高悬碧江的寒江月。
陆时寒的手也生的极好,指骨挺直又修长,此刻浅浅拨动着琴弦的画面美好极了,像是画上的场景。
这乐声像是弹在了她心上一样。
沈扶雪白皙的脸颊泛上浅浅的桃花色。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一想到这样出色的郎君是她的,沈扶雪就很开心。
哦,不对,现在有些不一样了,这样好的郎君不只是她的,还是她腹中胎儿的。
沈扶雪想着抚了抚肚子。
宝宝,你知不知道你爹爹很厉害呀,等你将来长大后,可一定要随你爹爹的聪明劲儿,那样不管学什么都很快。
一曲终了,陆时寒离开琴桌,回到了榻边儿。
沈扶雪这会儿还在出神呢,陆时寒弹完琴了都不知道,她懵懵地道“弹完了”
陆时寒无奈。
小娘子刚才还说要听着琴声入睡呢,结果这会儿不仅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反而还越来越精神了。
陆时寒一看便知道沈扶雪刚才在出神,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