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帝的咳嗽止住了,他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不必,这是老毛病了。”
其实众人都知道,建宁帝的身子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若是依着前世的轨迹,建宁帝早就不在了。
这还是因为崔神医的缘故,当时崔神医给沈扶雪诊治的时候,陆时寒请崔神医给建宁帝也诊了脉。
建宁帝和沈扶雪不同,沈扶雪是胎里带来的病症,可以治愈,可建宁帝却是日积月累的毛病,便是崔神医也无力回天。
若是没有崔神医,建宁帝在年中的时候怕是就活不成了,现下已经多活了半年多,不过也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和前世不同,建宁帝此番已然了无心愿。
他已经寻到了陆时寒这样优秀的继承人,而陆时寒也已经生下了后代。
大周江山无虞,代代承袭下去,便是建宁帝最大的心愿。
昀儿周岁宴过后,建宁帝就病的起不来榻了,又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建宁帝的身子骨终于撑不住了。
一月二十六日,建宁帝驾崩,举国同哀。
满京城的文武大臣,其实对建宁帝的身子状况早有预料了,毕竟在建宁帝起不来榻之前,就已经没有什么精力理事了,都是陆时寒监国。
而且,众大臣对陆时寒这个太子也十分满意,且早就习惯了在陆时寒手下做事。
是以,整个大周都很平缓地进行着新旧的更迭。
首先要办的,自然是大行皇帝的丧事,建宁帝的陵寝早已建好,停灵半个多月后,移入陵寝便好。
而丧事办完后,要办的自然是陆时寒登基一事。
登基可是大事,也是新朝的第一件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有差错,满朝的大臣都卯着劲儿。
钦天监着意选了个上上大吉的好日子,就定在半个月后,正好预留出帮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地筹办登基事宜,力求尽善尽美。
沈扶雪正坐在榻上,她拿着小册子,对着小册子上记录的流程默默背诵。
之前陆时寒已经下了旨意,在他登基大礼之后,就举行封后之礼。
届时,沈扶雪要面对满大周的文武官员,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上,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也会被全天下审视。
同时,她也代表着陆时寒,在这种场合上,当然一丝错误都不能出。
饶是沈扶雪的性子一贯软绵绵的,此刻也难得的紧张焦急起来。
这几天,沈扶雪一直在背诵礼仪的流程,生怕到时候一个紧张给忘了。
陆时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小娘子墨黑的长发垂下,越发显得雪腮白皙如新雪,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合,显然是在默念礼仪的流程。
沈扶雪注意到陆时寒来了,她抬起头“夫君,你来了。”
陆时寒坐到沈扶雪身边,帮沈扶雪把头发掖到很好“很紧张”
沈扶雪诚实地点了点头。
之前的太子妃册封礼仪可和这次不能比,这次她可是要在全天下百姓的见证下行册封典仪的。
两人正说着话,隔着远远的,两人忽然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
不同想,定是昀儿这会儿睡醒了,乳娘把昀儿从偏殿抱过来了。
果不其然,乳娘很快就抱着刚睡醒的昀儿过来了。
昀儿很粘陆时寒和沈扶雪,醒来见不到爹娘就扁着小嘴要哭,乳娘只好把他抱过来。
因着昀儿年纪小,还不会走路只会爬,屋里便都铺上了柔软干净的织锦地毯,可以由着昀儿使劲儿爬。
是以,乳娘把昀儿放到地毯上以后就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昀儿吃的多,养的也好,身子很有力气,他“蹬蹬蹬”地就从地毯上一路爬,然后抱住了沈扶雪的小腿。
昀儿现下能扶着东西站一会儿了,他抱着沈扶雪的腿,养着白生生的小脸蛋“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