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元穆安的面前还摆着清早从尚书省送来的几份公文,可他却有些看不进去了。
方才那几个不知轻重的孩子说的浑话,几乎一字不漏全都传进了他的耳中。
那些话,太过刺耳。
被元烨唤作“姐姐”的,除了秋芜,还能有谁
可秋芜是他的人,尽管没有其他人知道,但他绝对不能容忍他们在背后开这样的玩笑。
午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抵达南郊行宫。
行宫依山势而建,亭台楼阁,高低错落,廊庑飞桥,绵延曲折,远望过去,壮丽宏阔。与兴庆宫的规整方正、纵横笔直不同,行宫的殿阁之间,或疏或密,或近或远,全凭山水之势。
元穆安身为太子,住在东侧的长宁殿,而元烨则被安排在永安殿,与长宁殿之间只隔了一方小小的荷塘,由一条九曲回廊连接两边。
如此安排,叫众人都感叹太子对九皇子的关心与重视。
兰荟和福庆等人与有荣焉,连收拾宫殿时,都比往日欢快许多。这次出行,毓芳殿大半的人都留在兴庆宫中,不得随行,只秋芜与几个得力的宫女、太监能跟着元烨一同来行宫。
难得能出一趟远门,大家都高兴不已。
秋芜却高兴不起来。
长宁殿离永安殿太近了,她不得不怀疑,元穆安会更加频繁地私下召见她。
他年富力盛,身边又没有其他女人,隔三差五的召见,每次都让她觉得吃不消。
若不是她天生贱命,没那么娇弱,中间又有日、七八日的工夫歇息,恐怕会疲于应对。
而到了行宫,离得这样近,实在让她担心。
正想着,殿门外便来了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先冲里头看了两眼,不等有人迎上去,便笑着开口“奴婢替尚宫局的尚宫娘子传话,请殿里的管事姑姑去一趟,要交代行宫中的几样规矩。”
尚宫是皇宫中的女官,除了皇后与嫔妃外,地位最高的女子。
兰荟一听,赶忙要请那小太监进来坐着喝口茶,竹韵则进内殿将秋芜请了出来。
小太监也不多留,一见秋芜出来,便谢绝兰荟的好意,笑眯眯引着秋芜离开了。
竹韵站在门里,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有些奇怪道“既是尚宫娘子传话,怎不是个宫女,反倒是位公公”
尚宫局一向都是女官、宫女们在其中当差,至于太监,则都归内侍省管,两边素来泾渭分明。
兰荟愣了下,猜测道“兴许这位公公是替哪位小宫女来传话的吧。”
竹韵又看了眼,没再多想,回到长案边,继续摆放香炉、笔架等物。
另一边,秋芜也同样心存疑虑,走出去不远,便斟酌着开口“敢问这位公公,尚宫娘子可是让各宫的管事姑姑都去听规矩了”
那小太监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指指前面的九曲回廊,道“姑姑见谅,我只是替人传话罢了。”
秋芜蹙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到了等在那儿的海连。
果然是元穆安。
她在心里叹一口气,认命一般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跟着海连快速穿过回廊,来到长宁殿外。
殿门半敞着,元穆安正坐在案前奋笔疾书。
康成在门外禀了一声“秋芜姑姑来了”。
元穆安动作一顿,随即丢下笔管,抬头冲秋芜招手,示意她过来。
秋芜看着他平淡的面色,不知为何,感到他的情绪有些烦躁,心中忐忑,连靠近的步子都变得谨慎起来。
元穆安难得没什么耐性,待门一关上,便从榻上站起来,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他拉到近前,示意她坐在书案上,轻声道“把衣服脱了。”
秋芜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开始解身上的腰带。
还没等衣衫落下,他已经将她压倒在书案上,劈头盖脸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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