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吵嚷嚷祠堂门口,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景王妃虽然在这几位夫人当中最年轻,然而论身份却是最高,她轻笑一声道“诸位无需紧张,今日我等前来只是旁观为证,并非为了规劝,有府尹大人在此,一切当秉公而办。”
京兆府尹抬起手对着景王妃拱了拱,也对众人一一见礼。
王老夫人接着说“正是,若云阳侯夫人当真犯了七出,做下与法与理不容恶事,云阳侯将她休弃,我等绝不会多言。不过若是无故休妻,同为女子,却不得不多说几句话了。”
岳亭侯夫人点头,定国公夫人肃容道“轻容远嫁来京,西陵侯又在西北,今日这等大事,娘家无人也说不过去。老身便托个大,给我这侄女讨个说法,试问这七处之中,她究竟犯了哪一条,要让云阳侯不得不休妻逼离”
话音落下,众人目光便齐齐看向了云阳侯。
云阳侯心中猛地一跳,别看这几位说中肯,可是每一句都在为尚轻容撑腰,他今日若是理由不够充分,毫无疑问别说休妻了,怕都不能善了。
毕竟连他上峰工部尚书都在这里,无故休妻,失礼失德,亲眼见证之下,只要一个弹劾上奏朝廷,他还得丢个乌纱帽
好狠心啊这个女人果然留有后手
然而正当他思索着怎么办时候,突然一个清润嗓音传来。
“今有妻室尚氏轻容,成亲十五载,嫉妒成性,凶悍易怒,无故残害妾室和方家子嗣,野蛮粗俗,苛待丈夫,从无恭顺,犯七出善妒一条,劝之无该。故不容于方氏宗族,让其归家,从此婚假,各不相干,其夫云阳侯方文成书”
不知什么时候方瑾凌竟擅自拿过那份休书,在云阳侯还未想好情况下,直接宣读起来,然后红着眼睛道,“原来在爹眼里,我娘竟是这样面目可憎”
云阳侯头脑一热,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多事”
“您休书都写了,难道还怕人听”方瑾凌咬着牙往前一步,质问,“方瑾玉就比我就小一岁,我娘这还叫善妒难道要把正妻位置让出来,才叫宽容大度吗”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借口一戳就破还是被自己儿子给挑明,云阳侯听得整张脸都红了,死死地瞪着方瑾凌。
善妒是七出之中最容易搭边一条,堪比万金油,可是在云阳侯有了庶子和外室之后,这就成了一个笑话。
云阳侯不是个善言辞,只是一句只戳中心质问,竟就这么让其哑口无言。
尚轻容冷笑一声,都不需要她自辩。
真是没用,杨氏这会儿没敢坐着了,而是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里,见此,她心中焦急万分,忍不住看向了方家族里二叔公。
终于二叔公叹道“哎,你小小年纪不懂,若非你娘从中阻挠,文成岂会让杨氏母子流落在外十多年”
这话提醒了云阳侯,他终于冷静下来,找回了自己声音,义正言辞道“没错,凌儿,爹知道你与你娘感情深厚,她离开不舍得,可是这样毒妇,我云阳侯府不能再留了。你放心,你依旧是爹好儿子,也绝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