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流民大喊。
“小的没有骗人”
“若是欺骗宁王老爷,就天打雷劈,被野狗活活咬死”
“我们什么毒誓都可以发”
“请您相信我们”
一个比一个大声,一个比一个急切,流民们面露诚恳,恨不得将心剖出来。
“好”刘珂大手一挥,“本王信你们,如果你们也信得过本王,那就在这份请愿书上按上你们的手印,三日后到达雍凉城,让本王拿着这份罪证将卢万山人头落地,你们可愿意”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份请愿书,这里几乎没有识字的,可是却目光灼灼,却好似要将它烧出一个洞来。
“赵不凡”
“学生在。”
“你来读,告诉大家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是”
赵不凡往前一步,大声朗读起来。
这份请愿书是他自己起草的,一条条列举的就是卢万山及其走狗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他一夜未睡,在帐中一字一字地斟酌。
每写一个字,眼前浮现的便是贤妻温婉着笑容,替含羞待嫁的小妹整理嫁衣的画面,然后一一破碎,变成房梁上的一具冰凉尸体,和不知被抢到哪儿的姑娘。
他恨,恨自己没用,不能替妻子报仇,不能找回妹妹,他迫切,迫切地想要抓住这次机会,让那些恶人人头落地。
所以他仔细地解释着每一个罪行,鼓动着流民,“在我们忍饥挨饿的时候,那些狗官却高床暖枕,日日山珍,我们极尽珍惜的粮食,他们铺张浪费,养肥了门口的野狗,也不肯施舍给我们一口吃食,我们在他们的眼里连畜生不如,凭什么乡亲们,宁王为我们做主,我们就要助他一臂之力,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想想妻儿,想想老母,我们要活下去”
“活下去”流民们跟着高声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了狗官,打开城门”
接着所有的流民都跟着呐喊起来。
“杀了狗官,打开城门”
“杀了狗官,打开城门”
“杀了狗官,打开城门”
被迫流离的怨气,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恐惧,以及家人一个个离去的悲哀,埋藏在心底的种种统统化成无边的愤怒,吼叫了出来。
群情激动,响彻云霄。
在马车里的方瑾凌忍不住打开了车帘,看到了一个个高举的拳头,听到那嘶喊的声音,下意识地握紧了腰上的锦被,他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
而在情绪攀到定点的时候,忽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流民当中响起,只见一个瘦小的男人喊道“宁王老爷,那咱们的老婆孩子呢”
这一句话就将上头的流民给瞬间浇冷,一双双眼睛顿时又看向了刘珂。
是啊,贪官要杀,可是最重要的还是活着的人。
“宁王老爷,我们给您卖命,能不能带上她们”
“您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