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凌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偏心拖累尚家,不禁愧疚道“对不起,多谢姐姐。”
不仅没反驳还乖乖认错,尚未雪看着方瑾凌乖巧的模样,手下痒痒,直接抬手就揉他的脑袋,不一会儿就弄乱了他的头发,嘴里还念叨“凌凌,你头发好软呀,摸着真舒服。”
方瑾凌也不恼,随便姐姐欺负。
尚稀云见此笑着对尚初晴说“凌凌这么好的脾气,最适合咱们西北泼辣的姑娘了。”
这话没什么问题,不过尚初晴却下意识地往刘珂那里看去,总觉得这位已经忍不住。
刘珂往尚未雪那里看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见尚未雪没有适合而止的意思,最终看不过去,将方瑾凌拉到了身后,若无其事说“若是没有什么事,诸位就早些歇息吧。”
而尚稀云瞧见方才一幕,对尚初晴轻声道“殿下与凌凌倒是投缘。”
尚初晴默默地抬头看了眼,此刻小团子正在帮方瑾凌理头发,三人的神情俱是自然,似乎是她想多了。
她说“有一点殿下还需斟酌。”
“请讲。”
“卢万山和冯阳不管所犯何事,都是朝廷命官,哪怕殿下是封主,亦是皇子,同时杀掉这两个人,甚至一批官员,却不经过朝廷,皇上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这点刘珂根本就不在意,他道“将军无需有此顾虑,只要本王活着,掌握了雍凉,就是最好的交代。”
他若是受制于人,才是真的不好向皇帝交代,无能之辈,有什么用可他若能雷厉风行地拿下雍凉,杀几个贪官污吏算什么,不仅不会受到斥责,还会令皇帝刮目相看,得到更多。
他朝方瑾凌一挑眉,后者轻轻点头,笑容一展,赞同了刘珂的话。
尚初晴“”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雍凉的城墙上,零星站立着三三两两的士兵,更多的则坐在女墙下,搓着手躲避寒风。
几个士兵坐在一块儿,闲聊着。
“娘的,这都入春了,怎么还这么冷”
“这不是寒灾吗大雪也没停几天,你看官道上的积雪都没化干净。”
“唉往年这个时候,商队都来了,咱们也能要点小钱喝喝酒,今年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真是倒霉。”
“还倒霉知足吧你,你忘了,城门下的尸体现在都还没搬开呢。”
这么一说,士兵们顿时沉默了下来。
终于有个人问“那这些流民进不来,都去哪儿了好像也没地方去。”
“还能去哪儿”那人看了看周围,见城门守将不在,就压低声音道,“我听咱头儿说,要么饿死,要么冻死,要么上斗金山一带的土匪窝,抢别人去。”
“别人,这方圆百里,还能抢谁去”
“你怎么那么笨,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商队啊他们到不了城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走不过斗金山”
那人顿时恍然大悟,接着又疑惑道“可这商队又不是傻子,抢了一次,还不知道危险,也不是个办法。”
“所以说啊,知州大人才下令关死城门不让开,就为了”他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沉重道,“什么时候斗金山里差不多了,也就可以开了。”
而这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在坐的都领会了。
有人低喃道“那也太造孽了。”
“咱们吃沙喝风,至少还活着,那边才是真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