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像一块烂泥似的瘫在地上。黛玉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还有亲眼目睹杀人的一天。
当下她只觉心在砰砰乱跳,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冷汗几乎浸透了整件衣服。不知是中了药还是因为害怕,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夜色融融,黛玉和萧白没赶到下一个城镇,只好在山里过夜。他们俩一天下来什么东西都没吃,萧白跑到林子里打了不少野兔、山鸡,架在火上烤着。
那些动物的毛皮还裹在身上,鲜血横流,死状残忍。血液和油脂伴着火,烧的哔啵哔啵的声响不绝于耳。
她心中抵触,不愿去看,正低着头装鹌鹑时,一只血次呼啦的烤野兔出现在她眼前。黛玉并不想接,抬头却看见萧白眼神冷厉,面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要她拿着。
黛玉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越是逼她,她越不低头,仍旧不愿接。下一秒,她的胸口刺痛,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剑插进她的胸口中。
一旁的萧白十分冷漠,他看着黛玉,眼里有着十二分的决绝,手里握着的剑,眼看就要抽出来
“不要”黛玉身子一抖,只觉身下凹凸不平,硌的她难受非常。她睁开眼,才发现此时已经天光大亮,自己又和前两天一样,被绑在马上,萧白依旧走在前面牵马。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怎么怕了”发觉她醒过来,萧白头都没回,边走边问到。
这话虽和昨日里问得一样,可黛玉知道背后是不同的意思,只是这次她不知该怎样回答。若是依旧不卑不亢地回不怕,傻子都觉得很假。若是大大方方承认她怕了,面子上又过不去。
于是,她只得倔强到“我怕不怕与你有什么干系”
前面的人再没应声,黛玉想着是混过去了,心下一松,这才感觉到身上被绳子磨的发疼。“萧公子,你怎么又把我当贼似的绑着,快帮我把绳子解开吧。”
“你被绳子绑着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
黛玉第一次知道语塞是什么滋味。昔日在贾府中,与众姐妹并宝玉,还有两位嫂子打闹玩笑时,只有她调侃到别人说不出话的份,还从未有人能堵住她的嘴。
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栽在一个惜字如金之人的手里。她顿时有些气恼,趴在马背上再不理人了。
两人一路走了两三个时辰,恰逢今日烈阳当空,当下只觉口干舌燥,十分口渴。正好在前面官道的三叉路口处,有一对年轻夫妇在那经营茶棚,他们便打算在此处停留一会。
坐在藤条编的桌椅上,黛玉从未见过这种材料制成的桌椅,不由好奇地摸摸这里弄弄那里。来倒茶的妇人见她如此,热情笑到“这位小贵人,怕是没见过这样的桌椅吧,这是我家男人上山砍得藤条,亲手编织而成,可省了一大笔置办家具的银子。”
这妇人说话虽然有点粗俗,可介绍桌椅时,那一脸骄傲的模样,到是打动了黛玉。“姐姐说的不错,老板的手艺的确巧夺天工,这桌椅用起来很舒服。”
听她这样说,那妇人越发高兴,竟送了他们一壶茶,还拿了两个新碗过来。刚刚瞧见这茶棚里的客人喝水的碗,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用的,黛玉心里正愁她该怎么喝时,这两只新碗简直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