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发青年忍不住捂住脸,不想让周围的亲友们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几人继续就这个纸条讨论着。
不管神谷哲也和安格斯是兄弟关系、还是与实验体有关,他们总归曾经是最亲密的存在。
手段狠辣的安格斯经营着组织,而不愿动手的神谷哲也在组织里得过且过地混日子,双方
安然无事地相处着,或许私底下还有着他们探寻不到的交际和联系。
比如那只一直不见踪影的乌鸦,不管是神谷哲也还是安格斯,都是一副熟悉亲近的模样。
诸伏景光甚至有些理解了为什么神谷哲也想要帮助他们,却又不脱离组织的想法。
不是因为所谓的深陷黑暗,接触光明会被灼伤,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安格斯在组织里。
掌控欲强烈的安格斯不愿意让他离开,而本就佛系淡定的神谷哲也自然也就成了妥协的那一方。
但双方的不平等地位和情感的输出,注定在愈发积压的怀疑下酿成悲剧。
十年前,神谷哲也主动接高危任务去横滨,紧随其后的就是boss没头没脑的叛逃指认和追杀,当时诸伏景光就觉得疑惑,现在回想,那在安格斯眼中,可不就是神谷哲也为了摆脱他的控制所做的反抗。
神谷哲也确实是反抗了,只是那力量比起安格斯还说差了一招,于是之后便是惩罚的十年。
安格斯扎根于黑暗之中,当他已经习惯手中紧攥着那一缕来之不易的光芒时,他就舍不得松开手。
他想要将哲也永远留在身边,犹如光和影般无法分割。他尝试着去威胁、恐吓,尝试着追逐、夺取,将他当做私有物般禁锢于他的领地,扣上镌刻着他名字的项圈。
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神谷哲也更加痛苦地想要远离。
而这个对象排他到仅限神谷哲也这个精神个体,并不包括他的其他副人格。
于是十年后,在真正的“亲人”生命被威胁之际,神谷哲也最终选择了离开。
安格斯伪装身份,在诸伏景光等人周围观察了许久,却只看到了又一次背叛。
两片翅膀各有各的想法,这种蝴蝶怎么可能飞起来。
想必对于安格斯来说,组织的覆灭、神谷哲也的背离,只是他不愿意接受的一场梦,安眠后就会回归那虚假的真实,他依旧与神谷哲也在一起。
“真是疯狂的想法啊”
一片安静中,有谁发出了艰涩的感慨。
他们并不能理解这扭曲且复杂的感情,对于组织、对于神谷哲也的过去,他们有太多的空白。
只是有些不寒而栗。
诸伏景光道“这张纸条,与其说是安格斯对我们的挑衅或者警告,倒不如说他是想要肯定自己的执念。”
萩原研二抿了抿唇“小神谷不可能陪着他一起死的,他已经挺过了最难的一关,他想活着。”
诸伏景光想起梦境中的那句“好”就感觉头皮发麻,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找到他,前辈被洗脑和催眠的次数太多、太深了,他面对安格斯很难有反抗的力气。”
之前没说,只是那是关于他们的事情,神谷哲也对自己可没那么在乎。
更别说现在他在乎的人已经为了保护他而消失了。
诸伏景光的话也是众人最大的忧虑。
“线索断了。”降谷零叹了口气,“他并不想让我们找到神谷哲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