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蒋从芸反倒像是卸掉了压力,喝完一杯茶还来了句“刚才没细品,你这手艺真的越来越好了。”
这话落地,蒋从芸又看了过来,还笑了声,仿佛闲聊天一样“看你这模样,是不是和景烨吵架了要不然怎么突然大晚上跑过来找我对峙,该不会只是因为你想到那些片段吧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刨根问底的好,有些事过了就过了,人生嘛,还是糊涂一点比较舒服。想得太多,知道的太多,就会劳神,会短命的。对了,你这趟出差有收获么”
周珩听了蒋从芸一通废话,这才吸了口气,将烦躁压下去,等负面情绪都沉淀下来,才说“有。许家和姚家的买卖黄了。”
蒋从芸正将茶杯凑到嘴边,闻言愣住了“黄了这还叫收获”
周珩却慢悠悠笑道“这和周家又无关,而且我和姚岚还交了个朋友。”
蒋从芸眼见周珩“渔翁得利”,哪怕再迟钝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你和景烨,真的闹别扭了”
周珩直接说道“应该说是,他将我作为筹码,送给程崎几天。作为回报,程崎给长丰集团降了十个百分点的抽成。”
这下,蒋从芸彻底呆住了,各种情绪在她脸上流转。
周珩欣赏了好一会儿,轻描淡写的自嘲道“想不到我还挺值钱的,程崎倒也大方。你说我要不要多投资程崎一股,要是许景烨这条线完蛋了,我立刻就能再给你择一门女婿。”
只是蒋从芸却没有调侃的心情,她追问道“等等,你这几天不会一直跟姓程的厮混吧”
厮混。
这个词用的倒是别致。
周珩笑道“我也是顺水推舟,顺势而为,身不由己啊。”
蒋从芸没理她一连串的成语,当即站起身,是真的急了“你疯了你,你以为许景烨和许景枫一样好对付”
说话间,蒋从芸来回踱步了两圈,随即又站定,瞪着周珩“我说你怎么出差回来不回去,还跑来问东问西。”
“他是不好对付,可你激动什么”周珩说“是他先把我送过去的,又不是我上赶着给他戴绿帽。”
蒋从芸气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不了解他,他做安排,你可以拒绝啊,你可以走人啊,你可以找他大吵一架啊,你好歹表现出一点不愿意,怎么能就直接接受了”
“你怕他吃了我”周珩笑问。
蒋从芸说“不是怕,是现在咱们家处境艰难,你爸又好歹先过了这段时间,等你站稳脚跟了再说其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再跟许家树敌。再说姓程那小子对你能有多真,他能真的过许景烨他就是跟你玩玩,兴许就算没有你这出,他都会降那百分之十”
蒋从芸念叨了好一会儿,周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直到蒋从芸说累了,又坐下来,周珩这才说“大不了我就跟他摊牌,让他自己选,是跟我撕破脸,解除婚约,还是念及周家的价值,以后互不干涉,各玩各的。许景烨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怎么选。对周家来说,现在的确很关键,也很艰难,但许景烨也是一样腹背受敌,海外部他已经丢了,要是再得罪周家,他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下,蒋从芸不激动了,连看周珩的眼神都变了,不仅心惊于她的成长,也惊讶于她竟然能如此想得开,倒有点脱胎换骨的意思。
女人一旦割舍了情感,那在很多事情上都会无敌。
“看来你真是下了狠心了。”蒋从芸说了这样一句。
而这件事,是她年轻时候做不到的。
她对周楠申,也是因为经受了这么多年的蹉跎、折磨,才走到今日。
周珩没接这茬儿,只是站起身,说了句“晚了,我回房休息了,周楠岳和梁峰的故事,就等下次你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