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灯后林静干活就快多了,几分钟缝好袜子,翻过来看了眼,觉得挺好,便和之前的一起收起来,打算等天晴后一起洗了晾干。
收起袜子,林静又从衣柜里翻出块军绿色的布料,可能是因为家属院里住的都是军人,里面供销社别的料子不多,军用布料却不少。林静上次去供销社看到,就用家里剩下的布票买了块料子回来,打算给纪明钧做衬衣。
这是老早就计划要做的,只是前段时间太忙,所以拖到了现在。
做衬衣可比做背包或者袜子麻烦多了,光画线就花了林静不少时间,一上午连裁剪都没完。吃饭的时候,林静按照过去一星期的空余时间估算了下进度,下周日能做好就谢天谢地了。
媳妇想着自己,纪明钧当然高兴,但福利不能忘,提醒说“你还欠我两天。”
林静脸颊鼓起来“是给你做衣服。”
“没事,我勤俭节约,旧衣服一样穿。”纪明钧大言不惭地说。
林静“”行吧。
下午林静没有一直待在次卧做衣服,倒不是她要罢工,而是纪明钧觉得她上班也是做衣服,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都拿来做衣服太浪费。
就像他说的,旧衣服无非是衣袖短了点,磨损严重点,反正穿在里面别人又看不到,没必要急着赶工。
他都这么说了,林静还忙活什么呢,泡一壶茶,装一盘花生瓜子,坐到院子里跟人唠嗑。
雨水中午就停了,但地面还湿漉漉的,好在是石子地,踩了不脏鞋。
不过林静注意到其他院子跟他们院子不一样,院子里就一条石子路连通左右,再就是各家门口铺了一截,其他地方都是泥地,有人围起来种花,也有人翻开种菜。前者好说,后者施肥的季节前后邻居可遭了殃。
而且走道的石子是五颜六色的鹅暖石,其他地方的就没那么讲究了,就是普通石头,只是可能踩得多了,表面没什么尖的地方,一看就是后铺的。
“就是后铺的,好像是之前住这院子的几家一起搞的。”宋玉萍说着看看地面,笑道,“不瞒你们说,当初我撺掇着我家那位换房子,就是看中这院子了。”
林静以为宋玉萍刚来随军就住进了十八栋,听她这话好像不是,便问“你以前不是住这”
宋玉萍摆手说“我刚来那会住前面七栋,院里有一户把地都开了,种了一大堆菜,夏天把我熏的啊那日子简直了,我实在受不了,又看这栋有空屋子,就搬过来了。”而且她决定换房子前把十八栋前后院子都看了,确定没人种菜才让丈夫打的神情。
“七栋好像现在也没人种菜。”陈茹随军两年,对家属院比林静熟。
宋玉萍点头,面露唏嘘说“你们随军晚不清楚,我刚才说的就是赵营长媳妇,她前年生病住院,熬了半年去世了。”
陈茹面露恍然“原来是她啊。”
“是啊,当时为了种菜这事,我没少跟她吵架,结果”宋玉萍叹了口气,“好好的人,还那么年轻就没了。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之间也没多大矛盾”
陈茹来随军的时候对方已经住院,两人没怎么打过交道,但到底在一个大院里住过,算是邻居,想到她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也忍不住跟着叹气“我记得她好像年纪不大。”
“四一年出生的,到今年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八。”宋玉萍说,“她还有三个孩子,最大的今年也才八岁,小小年纪没了妈,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办”
陈茹想起来问“听说赵营长之前把孩子送回老家了,怎么又接了回来”
宋玉萍也不太清楚,猜测说“可能是老家没人管吧,你不知道,赵营长亲妈也去得早,亲爹早早娶了后妈,他是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才来当的兵。你想先,亲儿子他爹都不管,能管孙子孙女”
“赵营长也不容易。”陈茹感叹说。
“是不容易,当爹又当妈的,向东那孩子也不让人省心,成天到处疯玩。”宋玉萍说着想起件事,“不过听说赵营长最近处了个对象,说不定年前就能有好消息。”
“是上次联谊会认识的吧”陈茹也知道这事,又问林静,“静静你和纪副团长是不是也在联谊会上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