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隐约觉得面熟,帮忙去里面把林同知给叫出来。
林同知林浔出来得很快,他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一路快步走出来,看见门口的裴枝月先是笑,而后紧皱眉头。
沉声问道:“穆穆,你怎么会来这里,跟谁一起来的”
裴枝月下意识瑟缩脖子,抱住林浔的大腿,眼含泪花撒娇,将事情全抖落出来。
“你,你可真是胡闹”
气得林浔都想要打她了,哪家的孩子能这么胆大包天,最后还是没动手,他不奉行棍棒那一套,而是骂了她一顿。
“送你来的人呢”
林浔教训够了,才抬头左右环顾,想要感谢人家一番。
祝陈愿就站在不远处的石柱边上,而刚才去跟船夫交代的祝清和也回来了。
祝清和看到林浔,上前几步惊讶地问:“你是宗政”
“仲文”
林浔面上的震惊不比祝清和的少,下意识声音都提高了很多。
两个人是当年一起在明州求学的同窗,关系很不错,后来祝清和没考上,他又四处为官,也有十来年不曾见过。
没曾想今日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快先进来说话,喝杯茶汤。”
林浔脸上带笑连忙带着他们进到府衙旁边的厅堂里,目光转过祝陈愿,问了一嘴,“这是你家小女”
她顺势行礼。
祝清和点头,“是小女,家里亲戚在杭城成亲,一起过来送嫁的。”
“那可曾婚嫁”
祝清和摇头。
“一晃多少年没见了,孩子都长那么大了,还没婚嫁呀,孩子长得好,确实得好好挑拣一番。”他像是寒暄,不动声色地说:“仲文,你还不知道吧,这是裴晔的女儿,他还有个儿子,在汴京太学里头呢,你说这真是巧了。”
林浔给他倒茶,感慨这缘分,他们三个在州学里是关系最好的,后来裴晔成了他的妹夫,两人越走越近,可祝清和却落榜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当年你的学识也是出众的,怎么就不考了。”
每每想起这个来,林浔总是叹息。
“你也知道,我这性子不适合仕途,到时候什么事情没考虑到,那就不是连累妻儿这般简单。我在汴京开了间书铺,日子安稳,儿女孝顺,哪来那么多的想法。”
祝清和很豁达,他从来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情,多想无益,还不如珍惜眼下平静的生活。